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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能等我吃完再擦?”痴武抱怨,但还是乖乖坐直,让童上药;有时候他的固执让人气结。

  她的伤口是沾了点土,擦破皮所致。双氧水让痴武龇牙咧嘴。“你下手很重,童!痛啊——”疼得眼泪都快溢出来了。

  “不再考虑了吗?”

  “想都没想。”心知肚明他想说些什么。青梅竹马就是这样吗?心有灵犀的。“我怕痛,要我当你学妹,上武术学校,不如一拳打死我算了。”

  “好,有机会我会去看你。”童晃云静静地说。

  “啊?”意思是——“童你答应啦?”不敢相信哪,他这样死脑筋的人。痴武兴奋地抱住他。老头不管她了,现在唯一管她的就是童了,他像她的监护人,虽然名不正言不顺的,但总希望得到他的认同,免得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邮寄到武术学校。唔,好好啊,以后就可以脱离这个小镇,当一个平凡幸福的女人了。

  童晃云没动,让她抱着。她的身体软软的,香香的,尚属于幼儿型的,但就是惹人遐思。两人独处的时间比谁都多,但从没对痴武有过肉体的冲动,只想守着她长大。

  他的手臂举起,轻轻抚了她的短发,解放心头想触摸她的渴望。

  就从今夜开始,痴武有了秘密,将他排拒在门外。

  “谢谢童!”痴武眉开眼笑的退离几步,双手合十朝他拜了拜。“好饿,我要继续享受了,你知道的,我差点以为你把十三道菜完整带回来,哇……还有甜点,好棒!”

  她的背影小小的,与往常并无不同,但却有了距离,模模糊糊的,开始划了界线。

  就在他没陪伴她的那少许的几分钟里,沉睡中的婴儿曾经短暂的张开的眼睛,那一刹那,她看见了什么,然后再度闭上,睡得更沉。

  这是谁也始料未及的。

  第二章

  痴武醒来时,天迷迷蒙蒙的半亮,雨也停了。和室是空的,只有老头的遗照与她。

  童呢?

  她掩嘴打了个呵欠。方才做了个梦,迷迷糊糊的像忆起了十五岁的夏天。好久没梦过过往的事了,她抬头看了风骚的遗照,皱了皱鼻子——

  “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在我梦里玩花样啊,老头。”老头临死时,她在台北,来不及送终。有时想想,她回来送终还不如童来得好,老头没在乎过她,不是吗?她搔了搔头发,细细喁语从半掩的门外传来。

  又是来上香的人吧?没想到老头生前成天闷闷不乐,还能结交为数不少的朋友,这些天光是来上香的人就累坏她了。肚子有点饿,想弄点东西吃就得走过他们。她暗地咕哝几句,手脚并用爬到门边窥视。

  跪坐在那里的除了童,就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了。

  “请节哀顺变。”女人低声说,一身黑服。

  “谢谢。”可怜的童,还得应付他们。

  人死了不过一把烂泥,负责节哀顺变的亲人才可怜,你懂不懂啊,老头?

  “你……什么时候销假?”好像有点不太对劲,那女人不是专程来上香,她认识童吧?

  “再过一段日子吧。”

  接着,是沉默,几乎让痴武打起呵欠来。

  “那……我……”女人作势欲起。“我先回去了……”

  童没留人,站起来像要送客。这个笨蛋!

  痴武跳起来,狠狠的捏捏脸,眼泪差点掉出来,咳了几声,拉开和室门——

  “啊?有客人啊?”她的脸颊热热的,红红的,痛痛的,眼睛半眯,泪水糊成一片。“童,怎么不请人坐下?咳!”完了,好像真有点感冒了。她主动坐下,又咳了一声。“坐啊。”

  童晃云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但还是坐下来了。

  女人见状,有点不知所措,最后还是痴武拉拉她的衣裙,逼得她不得不坐下来。

  “你……小姐贵姓?我好像没见过你。”痴武陪着笑问。

  “我……我姓田,是童先生的同事。”田晓郁有点腼腆的。

  “原来是同事啊——”痴武别具深意的,圆圆弯弯的眼从她身上晃到童。不用说,彼此心知肚明。“童任职的学校好像……在南部的山区里嘛,田小姐倒是走了趟远路。”差点要向她膜拜。

  为了爱情不辞千里,令人钦佩啊。

  “童,童!早点,早点啦!田小姐还没吃早饭吧!童,我要吃烧饼油条豆浆,谢谢。”双手合十向童拜了拜。

  她的小伎俩他还看不透吗?童晃云看了她一眼,站起身。

  “我——我也去……”

  “不行。”痴武拉住她。“来者是客,哪里有让你去买早点的道理呢?”硬把田晓郁拉坐下来。

  等童出去之后,痴武笑眯眯的。“田小姐跟童很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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