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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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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我好可怜!呜……拜托,我真的感冒了,以后有上香的人都交给你吧。”她打了个喷嚏,鼻头红红的,脸有些憔悴。 不说话的时候像是病恹恹的小美人,开起口就是百无禁忌的尤痴武了。童晃云的嘴畔忽而浮起淡淡的笑意。 “你笑什么?”笑得这么诡异,像心怀不轨,但还是把双手伸出去。 童晃云包住她的双手,暖暖的体温一点一滴的渗进她冰凉凉的小手。“好舒服,童,你是我的火炉。”唔,好感动,童也不怕被传染,连忙把身子靠近他取暖。 “那,就跟我一块走吧。” “嗄?私奔吗?没头没脑的话会吓死人的。童,我现在感冒了,受不了惊吓的。好久没病过,觉得全身骨头都怪怪的,童,你想我会不会走上我老妈体弱多病的路子?” “你在说傻话了,痴武。”他沉声说。 痴武暗地吐了吐舌。童的脸上一向难显他的七情六欲,只能从他的语调口吻探知一、二。通常他加重语气就表示他不喜欢这个话题,可以住嘴了。她只是开开玩笑而已,真是。 “痴武,你没固定的工作,可以到我那所学校找个工作。”他半垂着黑色眼帘,状似不经意的说。 “不要,你那里鸟不生蛋的,山区呢。”会活活闷死在那里。也只有童才适合那样的学校。“而且……武术馆怎么办?”这一年来是没招生了,当初老头只有她一个女儿,才收童当徒弟的,现在他在学校担任武术老师,那么武馆呢?当年老头在风云曾当过一段日子的代课老师,因而才推荐童进去磨磨的,但不表示童得做一辈子的老师啊—— “老师生前曾嘱咐收了馆。” “收馆?”令人惊讶。老头对武术馆的执着不变啊,但他临死前只有童在身边的,应该不会有错。童从不骗人的,至少没骗过她。 “痴武,你的打算呢?” “我……”痴武着实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哀怨地吐了口气。“再看看吧。” 他抬起眼,眼瞳里映着她迷惑的脸。“我曾经答允过要保护你一辈子,痴武。” “有……有吗?”就算有,也早忘了。“你……你迟早也要结婚的吧?我还等着源氏计划呢。”突如其来的慎重让她有点害怕。 “我们相依为命,痴武。”他放开她的手,黑沉的目光紧紧锁住她。“一辈子。” “你……你从不开玩笑的,童。”她一向爱笑,笑得有些疯傻,如今被吓到了,笑眉尽数敛去,迟疑地看着他。 “是的。” “我不知道你抱独身主义。”田晓郁大概会为此哭死。可怜啊,单恋总是最苦,而依童的性子,大概她会单恋一辈子吧。 “痴武?” 有点可怕,从童的眼读不出什么讯息。从小就是如此了,闷葫芦一个,察言观色唯有对他行不通。 “你在怕了,痴武。” “我……我怕吗?”才怪!说不出心里的感觉,但就是逞了一时之勇,硬着头皮抓住他的手。 “相依为命。”他像在承诺,嘴畔在笑。 头皮发麻的趋势蔓延全身,总觉得掉进他的陷阱里。 “你不怕收拾我的烂摊子,我就不怕你黏死我一辈子。”要恐吓,她也会,只是比看看谁高杆而已。没见过童这样,只觉陌生。 但话出口的同时,心有些安了。 相依为命啊—— 从小童就是孤伶伶的进尤家,现在她没了老头,也是一个人。至少有了他的承诺,不怕将来连系会断;童是她最在乎的人,无关男女之情的,即使远在天涯,只要知道彼此的线还在,就什么也不怕了。 “那就跟我一块回去吧。” “相依为命不见得要跟你一块回去吧?我在台北也可以跟你保持联络……” “就当散散心吧。在那里的工作很轻松,你要喜欢,甚至可以跷班。” “这么好?”难怪童死守着那份工作。痴武皱着眉想了会——也好,重新换个生活也不错。“真的可以跷班?不会扣钱?” “不会。”说话时,他的目光专注在她的手上。 “好,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在身。”她笑眯眯的。反正要是相依为命不成,还可以想办法把童推给田晓郁,届时再逃之夭夭。 这有什么难的? 台湾南端某山区里有一所名叫风云的武术专校,全校师生总计不超过七百人,平常安排的课程除了基本武术之外,尚注重五育均衡发展。但由于地处偏远,获得一般教师资格的年轻老师不太愿意前来,所以在风云武术专校里的老师有限,也因而得到相当崇高的地位。 学校距离山下市区得要一个钟头车程,学员周日才能放假下山,日子谈不上苦,但就是无聊了点。 当痴武跳下专属公车,看着那所学校时,忽觉背后冷风飕飕飞过,片片落叶嘲笑似地飘啊飘,飘到她的头顶。 “痴武?”童晃云伸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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