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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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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天乐院,你知道吧?”他咬牙问道。 “我知道这里叫天乐院……可是我不知道这里是妓院啊……” “不知道这里是妓院?那些声音你没听见吗?”他骂道,而后发现她的重心有点不稳。一把抓住她,见她吓到,他再骂:“你没发觉自己东摇西晃的吗?” “没有啊……”她很正常啊。 “没有才怪!”空气中弥漫着香气,勾人情欲,她连自己吸了这些香味都不自觉,还敢来这种地方?他回头看了眼那背对着他的右都御史,暗暗咬牙,将她推进另一扇无人的房间里。 房内的香味不重,他取过帕子沾了洗脸盆的水,塞到她手里。“把脸擦擦,清醒清醒。三更半夜的,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他没好气地问。 “殷公子……我是来买书的啊。”小心地跟他保持几步距离,以免他突然变成恶狼。 “买书?这里哪来的书给你买?”这女人昏了头不成?在妓院买书?如果他不在这里,她被哪间房的恩客拉了进去都还没法抵抗吧! “是买书啊,昨天有个叫小翠的姑娘拿了一本聂封澐写跋的书来卖,我还特地为你留下了。她说她还有很多书要卖,叫我过来拿。”她连包书的布巾都拿来了。 “很多书?”他愣了愣,随即讶了声:“原来如此。” 封澐书肆一出书,多少文人墨客前来买书,青楼女子订书的也不在少数,多半是能在恩客前聊个话题或装饰用,总不可能一房间都堆满了书,有进就一定要有出,旧书扔了也不意外。 必有丫鬟见扔了浪费,便私下拿出去卖。 原来,这就是她的商业机密啊! “这里是妓院,你是个清白的姑娘,来这种地方不成体统。”口气稍微缓了缓。 “我现在才知道嘛。”她小心翼翼又退了一步,很客气地笑:“殷公子,你身上的味道好重哪……” 身上的味道?对了,是胭脂味。见她退到桌旁,好像他随时会恶狼扑羊一样,她到底在想什么?没有他,她以为她如何全身而退? “咦,还有饭菜……”立刻被丰盛的饭菜所吸引。她有多久没有尝到完整的一顿饭了,这一顿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够? “你现在是在妓院里,不是在饭馆!你要敢吃,保证你走不出这个房门。”青筋在跳动。 她愣了愣,才明白他的话。“这饭菜里有药?”不会吧?老鸨这么狠? 他哼一声,当是默认了。“我带你出去吧。”见她面露犹豫,他咬牙骂道:“是钱重要,还是你清白重要?” “是是,殷公子,我想请问,隔壁那个右都御史是个官吗?” 他瞇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嗯……有事想请教……” “请教什么?你只是一个卖书的,能跟官扯上什么关系?你到底在南京住多久了?难道你不知道右都御史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吗?他跟他爹一个样,喜养娈童、贪恋女人,从他府里后门送出来的尸体不止一具。你要敢跟他打照面,就要有心理准备去见阎王!” 她小嘴微张,花了好一会儿才完全听懂他在说什么。“这么黑……现在的官这么目无法纪啊……” “你是活在什么时候?朝廷腐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连一个道士都可以任职礼部尚书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 “不是两个道士当礼部尚书吗?” “哪来的两个?”他没好气道。 她噫了一声,忙闭嘴。“是一个,是一个,我记性不太好。” 殷戒暗吸口气,敛起心里的恼怒,平静道:“我先带你出去吧。” 她迟疑一会儿,又见他凶目瞪着,她只好点头,苦笑道:“殷公子,请带路吧。” 他转身要开门,忽地像听见什么,暗叫声糟,转头对她说:“上床!” “咦──”不会吧!好人变色狼了?等等,刚才她看见他也有吃隔壁的饭菜,那是不是表示──“等等,等等──” 来不及等,他抓她像抓小鸡一样,将她抛进床褥之间。 她吃痛叫道:“可恶,姓殷的,我力气没你大,不表示我屈服……”发现原要上床的男人就站在床边,愣住地瞪着她。 她跟着他的视线,看见自己的帽子脱落,露出一头及肩的秀发来。 “糟……”低叫不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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