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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儿子是她一个人的,不管今夜能否救出,在明夜衣心中已有了决定。要不能同时走出这,便让她们母子同时葬身于此,倒也痛快得无所牵挂。

  房子最高层,唯有一扇大门,核桃木门上双龙抢珠的刻印栩栩如生,有别于其他楼层。

  明夜衣知道就是这儿了。

  不如先前的闪躲,她直截了当的推开大门,走进陈设华丽的大厅。

  手工细腻的贵妃椅上,易袭欢神色慵懒的斜躺在上头,身穿一袭金色的改良式旗袍,脚踝间银制的铃环格外显眼,一旁,是她最为得意的贴身杀手,泪杀。

  眼见明夜衣的到来,易袭欢并不讶异,反倒为她的身手而响起佩服的掌声,“不愧是夜影,尽管归隐多年,身手还是俐落矫健。”

  “风儿在哪?”明夜衣开门见山的问。

  风儿?想必是那小鬼的名字。摇着头,她轻叹,“待唐门的冷爵出现,我自会将你儿子双手奉还,但这会儿除了你以外,并无冷爵的身影,你要我怎么放人?”

  “他不会来的。”神色一凛,明夜衣字字笃定。

  “儿子出了事,这做老子的倒还想袖手旁观,岂不枉为人父?”

  “风儿是我一人的,与他无关。”她轻描淡写的道,并不打算多费口舌。

  易袭欢站起身子,拢了拢裙襬,“儿子归谁所有我可不管,我只知道,这小鬼是他的种,他就是小鬼的父亲,道理再简单不过。”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目光锐利了起来。

  “我要唐门永远退离摩纳哥,将赌场的生意拱手让给洪帮。”

  以赌场生意换回唐门日后的接班人,怎么看,都还是唐门划得来,这样的买卖,冷天霨没理由不接受才是。

  “不可能。”曾是唐门中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可不可能,也要他说了才算。”易袭欢勾起红唇,“再说,我不以为他真能对唯一的儿子如此狠下心肠。”

  “如今唐门主母所孕下的孩子,才会是他真正唯一的儿子。”她的风儿靠着隐瞒身份,才能有活下去的机会,生命对他来说,不是与生该有的权利,是偷偷窃得的运气。

  “就我所知,唐门主母的位子至今都还空在那儿。”

  还空着?!难道他并没有娶克莱儿?

  话已带到,易袭欢继续着这场戏,“所以,你现在知道你生的这个儿子有多值钱了?”

  “我不会让你拿他当成与唐门谈判的筹码。”为了唐门、为了风儿,她不会让她的计谋得逞。

  “这可由不得你。”易袭欢媚眼一望,“泪杀,你们两人究负谁胜谁负,我至今仍是相当好奇,不如趁着今日,你就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吧!”

  她话才落下,泪杀随即趋身上前,步伐间,她手中长鞭一挥,霎时便已朝明夜衣扫去。

  心中早有警戒,明夜衣身子摆动的幅度虽不大,却刚好能闪开藏有铁刺的长鞭前端。

  长鞭如蛇,挥舞间凛凛生风,可见劲道之大,只是任凭泪杀使出的鞭法又急又快,却难近得了明夜衣的身。

  两人身手不分轩轾,反倒让一旁的易袭欢失了兴致。

  艳红的唇不怀好意地弯起,葱白的指端朝发间的银簪摸去,手腕一转,银簪顺势向前。

  眼见疾奔而来的暗器,明夜衣只得分神躲过银簪,随后用手接下泪杀随即挥来的长鞭。

  即便扎入手心的铁刺上没有喂毒,也让人感到一阵刺麻,不过,她却没有松手的打算。

  见状,泪杀神色不悦地瞅向易袭欢那张故作无辜的脸。

  “拿开你的鞭子!”

  愤怒且冰冷的嗓音迥荡在偌大的空间内,令人为之一寒。紧接而来的是声音的主人,而在他身旁的则是为他卖命的手下。

  六堂堂主中,除不见项炎尧,其余皆已到齐,顿时让洪帮的厅堂显得狭小而拥挤。

  乍闻他的声音,明夜衣没有回过身。

  她阖下的眼有着太多含意,不是须臾间能厘得清的。究竟在她心里,是希望他来,还是不愿他牵扯其中。

  尽管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冷天霨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正为她怦然,如往的狂癫、如往的痴迷,不曾因为她的离开而有所减退。

  “这下倒好,孩子的父亲总算是到了,看来,我们可以开始商讨这笔交易。”莫说旁人,光是冷天霨散发出的目光已可让无数逞凶斗狠的男子退步逃跑,而易袭欢却依旧笑脸盈盈,眼眸似在他们之中梭巡着。

  冷天霨挑起眉,“你凭什么与我谈交易?”

  “自然是凭在我手上的那张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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