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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嫁给那混蛋,那是怎样折磨的日子,她连想都不敢想,那混蛋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她。

  他一定会用尽办法,摧折她的意志,让她只依照他的意愿过活,一定是这样的。

  偏偏她再怎么抗议也没用,这个家,不会有人站在她这边的。

  苏淮雪见她心情烦闷,便巧妙劝走了众家女眷,让她独自一人好好歇息。

  她的善体人意,书季绫很是感激,可惜这一晚,她仍然失眠了。

  那人今天在轿子里对她的无礼蔑视,她怎么也忘不了。

  这辈子还没有真正憎恨过任何人,但现在,她最恨的人就是他了。

  有道是冤家路窄,不是仇人不相逢,只不过,这逢也逢得太早了吧?

  听见有人叩门,书季绫打着呵欠来到房门口,开门一看,居然是张寂黯,她还以为自己睡糊涂了。

  “你来做什么?”她攒起眉头。

  他十分讶异的看着她,“都快午时了,你竟然还未起身梳洗?”

  她披头散发,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衣,他不意瞥见她胸前微露的春光,登时尴尬不已。

  书季绫见他神色古怪,低头看看自己,立刻惊呼一声,关起门来连声骂道:“我爱睡就睡,关你什么啦,你走!”

  摇了摇头,张寂黯不置可否,转身便离开梧幽园。

  倚在门上气呼呼的深吸好几口气,书季绫终于镇定下来,满心以为他会开口斥喝她,不料等了一阵,门外仍然静悄悄的。

  她好奇的隔着门片细缝偷看,才发现那混蛋已经走远了。

  “可恶的家伙!”愤愤地跩了房门一脚,他无端端的来,又无端端的走,难道是存心戏弄她?

  这一整天,她的好心情都被他毁了,整天疑神疑鬼,不晓得他在耍弄什么花样,左等右等,他却不再出现,晚上就寝前,她好不容易安下心来,执料隔天一大清早,他又来了。

  “谁在外面?”这回她学聪明了,开门之前,先问身份。

  “是我。”张寂黯的声音傅来。

  果然是他!顺着头发匆匆下床,她又凑到门板前,隔着细缝偷瞧。

  “你醒了吗?梳洗妥当再开门。”

  “我睡死了,一百年后才会醒,你慢慢等吧!”

  她特意先倒退几步,才尽情的朝向他大吼。

  接着,门板叩、叩响了两次,又无声无息了。

  偷偷目送他越走越远,书季绫真是满腹疑问,摸不着头绪。

  他又不像有事,干么连着两天吵她睡觉?

  无聊!不再把心思放在他心上,也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再想了。家中处处喜气洋洋,人人一见到她就忙不迭的恭贺道喜,她却一点儿也不开心,始终闷闷不乐,这时候,还想那讨厌鬼,只是更烦。

  不过隔天下午,张寂黯再到她园子里时,她娘亲也来了,因此她不好再口出恶言,只好从头到尾扁着嘴,偎在娘亲身边默不作声,听着他们闲聊。

  夏日午后,暖风吹拂,满园梧桐恣意摇摆。

  书季绫贪懒的睡在园子里搭起的吊床上,一抬眼,骄阳都被繁盛的枝叶隔挡去了,只余星星般的点点光亮,从树缝细梢里洒落。

  “小姐,要用些糕点吗?”

  粉儿端来一盘点心,搁在吊床边的石桌上。

  她摇摇头,几片梧桐花正好落在胸前,拾起来放进嘴里,花瓣儿还带着清甜。才一个月,如梦如幻的浅紫色就渐渐蜕变成翠绿,桐花花期好短呐!

  “好快,已经下午了,姑爷怎么还没来?难道今人不来了吗?”

  粉儿咕哝着,自个儿挑了块桂花糕往嘴里塞,口中还喃喃念道。

  “不来才好,谁希罕他呀!”书季绫懒洋洋的枕着玉臂,不悦冷哼。“跟你说了好几次,我又没嫁,别姑爷、姑爷叫得那么亲热。

  粉儿闻言低笑起来,挨到她身边,一脸暧昧的瞅着她。“小姐,难道……您一点都不觉得姑爷长得英俊?这么好看的男人天天上门看您,您真的一点都没动心?”

  这位未来姑爷真是有心人呢!

  下人们闲聊起来都觉好笑,季绫小姐的婚事,多少年来悬而未决,大家本来都不看好了,怎知突然冒出一位探花郎,后火加道姑爷和老爷的关系,都说姑爷定是为了报恩才上门提亲,可这会儿呢,姑爷接连两次主动把婚事提前,又天天上门探视小姐,这总不是老爷求他的吧?

  所以人人都说姑爷“眼光独到”、“品味非凡”,真真正正被小姐迷住了,才会如此急切,恨不得早日抱得美人归,只盼小姐莫再任性妄为,吓走了这位“难得有情郎”,否则,日后想嫁可就难了。

  “少无聊了。”

  书季绫听了只差没倒尽胃口,推开粉儿,换了个侧卧的姿势。

  园外忽然响起一阵沙沙的脚步声,粉儿赶紧敛裙起身,惊呼,“是不是姑爷来了?”

  “说我睡着了,听见了吗?”

  瞪了她一眼,书季绫便转过娇躯,阖目装睡。

  粉儿匆匆迎出去,果见张寂黯悠闲的走进园子。

  “公子,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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