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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仇煞柔声。“你先休息吧,剩下的是我和她的事情。”

  他和柳弱水赶了几天的路,都没此刻这般倦累。面对姬红,他一身本事全都使不上力。

  他们两人之间或许是孽债吧,不过欠债的人是他,不论姬红索偿再高他都不会逃避的。

  ※※※

  仇煞拖着一身倦乏,浸泡在氤氲的热水里。敛闭上眼眸,他的思绪飘回多年以前──

  仇家世代开武馆为业,当年,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就是大热天,也得在院子里苦练,往往一练,就发了一身的汗。

  他记得七岁的苏荔彤,拿了只弹弓,将揉成一团的绣帕射了过来。甜甜地朝他笑说着,“给你”,然后一溜烟地窜回她自己的房间刺绣。

  仇、苏两家管孩子管得很紧,即使两人已经定了亲,还不大让两人往来。

  那时他也不明白情爱,拿着绣帕抹了两下汗,就塞进口袋里。

  “嗯。”有人拿着毛巾在仇煞额间擦拭,一股香腻伴随着窜进他的鼻腔,他霍地睁开眼睛,擒抓住来人的手腕。“谁?”

  “哎呀!”映入仇煞眼中的,是一名身穿薄纱的美女,她细声娇嗔。“贵客您弄痛我了。”她只知道仇煞是贵客,不晓得他真实身分。

  “你是谁?”仇煞甩开她。

  姑娘媚笑。“是红姊派我来服侍您的,她说,您要问我是谁的话,就说我是苏荔彤。”“姬红居”里没有一个人知道,苏荔彤就是姬红。

  仇煞眉头弓高。“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晓得。”那姑娘再度挨近仇煞,手指不安分地在他胸前游移。“反正红姊说,让您开心就是了。”她格格笑起,似是对仇煞的身材十分满意。

  他是她的未婚夫,而她竟然派人来……

  仇煞剑眉怒飞,探手点了姑娘的睡穴。“嗯……”那姑娘软瘫下来。

  他刷地起身,水桶里的浪花哗哗地翻滚。

  他动怒了,一股火在他胸臆窜烧。姬红到底想要怎样,他一定要她说清楚。要他娶她,他不介意,可她这样作弄他,就太过分了。

  ※※※

  累了整个晚上,姬红一回房间,就张嘴呵欠。“嗯。”她伸个懒腰,差点撞上一堵“壁”,她吃了惊,睡意消了大半。“哟,仇将军您这是要吓煞奴家?”

  仇煞双手环胸,面上全无半分表情,却隐然逼出沈迫的气势。

  看他这样,姬红非但不怕,心下反而觉得有趣,她伸出一指玉白的青葱,勾挑着仇煞的下颏,嗓音媚软。“仇将军,这是奴家的闺房,要进来的话,可得付上大把的银子呢。”

  她在跟他要钱?!仇煞眉峰又拢。“我是你的未婚夫。”他不明白,他得说多少次,她才能明白。

  “仇将军──”姬红轻点他的胸膛。“奴家没忘了您是奴家的未婚夫,是您忘了奴家可是妓女,未婚夫也是男人,进奴家房间的男人都要给钱的。奴家可不能坏了规矩。”

  “规矩?!”仇煞抓住她的手。“你这样有体统吗?三番四次出言相激,还……还替我召妓?”

  姬红或是生来克他的,他跟她相处不到片刻,平日的稳沈都快云消。

  姬红顺势偎在他怀里,吟吟娇笑。“我找的姑娘可有……成功?”她是指那姑娘可有成功地夺走仇煞的“清白”。

  “你到底是何用意?”仇煞忍下想杀人的冲动。

  当年的婚约,无疑是一场错误,若是姬红开口,他愿意花上代价弥补。

  “这句话将军应该自问的。”姬红甩飞过流泉黑发,星眸半睇着他。“将军当扪心自问,为何来寻姬红?将军找的是奴家,抑或只是一名叫做苏荔彤的女子?”

  对仇煞而言,这个问题太刁滑了,他默然不语。

  “将军若认得是一个名字,一纸婚约,那我安给将军的姑娘,将军只要当她是苏荔彤,照样可以娶了她、要了她;若我不是苏荔彤,只是烟花柳巷的姬红,将军会想娶奴家吗?”姬红两手环上仇煞。

  她不是胡闹,她安给他一个妓女,不是没有用意的。

  仇煞并不习惯姬红这样亲匿的动作,他僵挺着身躯,坦言:“也许不会吧。”

  姬红一笑,放下手。“这就是了。”她姬红不要这样的亲事。

  不过,事情在仇煞眼底,也困难,也简单。在他看来,姬红说的不是问题,他的问题,只是要如何履行一纸婚约,扛负一个责任。

  仇煞端正容色。“我既知道你是苏荔彤,知道当年我仇家定了你,负了你,就算你身在风尘,也是我的妻子。别说仇家既定下亲,仇煞应当迎娶;就提当年,若不是因为仇家与人结下恩怨,牵累苏家,使苏仇两家同遭灭门,致使姑娘沦落至此,仇煞就应现在负起责任。眼下既已相遇,仇煞绝不能弃姑娘不顾。”

  仇煞生平做事,凭义而为,无亏德行无负道义。他一番言词,听来或许近迂,却是真挚诚恳。

  姬红看着他,笑了。“我算不得是沦落烟花。”

  不想否认,仇煞眼眸有种诚挚,可动人心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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