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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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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泓置若罔闻,双臂搂得更紧,抱着她穿入厅后一处隐密的长廊。 “嘘,这儿没有旁人,叫哑了嗓子也只有我会响应你。” “谁要听你撒谎!我……再不会听你任何一句话!”元如愿挣脱不了他箍紧的一双手,无论再如何用力也扳不开一点点空隙。 她气极了,不想自己每一回皆输,俯下头愤恨地朝他手背一口咬下。 他的手没有抽回,脚步仍继续。 元如愿啥也不顾虑,把面前的这只手当成唯一的敌人,使尽了力咬。 “如果这样能讨你欢喜的话……”载泓吸了吸气,“好,就算会痛也无妨。” 他一路抱着她,眼前的长廊又直又深,沿途的墙上悬了一盏盏红纱宫灯。 那灯火发红发烫,照得两人的脸色也跟着转红,每隔几步,便见墙上挂了一幅又一幅的画作。 “瞧,这些画真好看,能教人移不开目光吧?”载泓停在一幅画前,微仰起头,询问的语气里含着某种拥有如此作品的骄傲感。 元如愿松开牙,转过脸,剎那间,心跳竟漏了好几拍。 眼前的一切,像另一场还来不及醒来的梦。 “放我……下来……”她沙哑地说,喉间犹如梗了根刺。 这回载泓听话了,弯下身子,体贴地放她落地。 他往前一迈,忍不住朝画作再靠近了些,扬起手,好温柔地以指头轻抚那幅画。 画像中,那看起来仍显稚嫩的少女笑得腼腆,随着载泓温柔轻抚的指尖缓缓移动,画中少女双颊泛着潮红,娇柔得彷佛只为了他而存在。 “这画是小王心里最仰慕的一位大师所绘,那时,甚至连她是谁,叫啥名字都不知道,竟然就悄悄迷恋上了人家。” 元如愿仰着头,瞅向他此刻正深情凝视着的那幅画。 她瞧得出神,站于原地挪不开步子。 这画……连她自己都早忘了!打从十二岁起便借着父亲的化名作画卖画,这些年下来,经她手底卖出的作品实在不少,她根本忘记这幅最初的习作。 没想到多年后,竟会在这陌生的地方再次瞧见它! “如愿,你晓得我迷恋上的是谁吗?”载泓回过头,盯住元如愿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噙着笑,表情却异常认真。“这画肯定是她的游戏之作吧?瞧,她连名字都忘了留下。” 他那股认真劲,跟他当初想拜师求教时的模样相似极了。 元如愿为之语塞,心一紧,赶忙将眼神调回那幅画。 载泓倒不避讳,靠过去挽住她的手,自在地往下幅画的方向迈近。 “直到买下这幅画时,小王总算知道了这位大师的名字。从此,我的目光就再不能离开这些画了。” 他望着落款位置上的署名,那地方印着“须心”两字。 元如愿咬咬唇,“不对,你迷恋上的只是个虚名,根本不算一个真实的人。” “不可能!我爱的岂会只是个虚名!”载泓摇了摇头,随即否定她的质疑。 他指着眼前的每一幅画作,眼中闪烁着光彩,溢满了他数年来始终未变的眷恋。 “除了‘须心”大师之外,还有谁能画出如这般的绮丽姿色?我更不信,还有哪位画师笔下能勾勒出这画中的柔美及鲜亮?” 听他一讲,元如愿不禁垂下脸,面容中沾了几分沮丧及黯淡。 “就算这些画真令你如此心动,也都过去了。”她悄悄抽回被他握住的手。“现下旁人嘴里的‘须心’,最多不过剩些骂名而已。” “笑话!那些人懂什么?大师的画还怕禁不起考验吗?”对于世人的鄙夷,载泓嗤之以鼻,在他心中自有一套评定是非的标准。 “即便是画了春宫图的须心?”她心虚地问。 “让小王不顾一切爱上的,是那位能画出这样一幅幅绝妙美图的须心;是令我不惜千里迢迢赶来,也想一窥其迷人才华的须心;是好早好早以前,那画中羞涩少女的主人须心。” “就算……须心只是个百无一用的弱女子?” 载泓呵呵一笑环住她的腰身,将她纤瘦的身子揽入自己怀中。“我说了,就喜欢你这样,强也好,弱也好,都是我喜欢的样子。” 元如愿沉默着,再次被迷惑了。 他又说了喜欢她,像之前曾说过的那样,当时,她也以为该深信不疑的。 她虚弱地撇开脸庞,“或许,我不该再信你任何话的。” “就知道你这倔强的傻丫头会折腾我一番的。”他扬手,双掌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庞,轻轻叹了口气。“唉,说吧,为何不能再信我?” 元如愿抬起眼,瞅进了他深情切切的眸子里。 一我敢打赌,你喜欢的肯定不是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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