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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她怎也猜不到会是赵小兰,她一怔,电光石火之间,她明白了,王志诚并没有把朱礼子身份告诉她,他仍然没有说实话,赵小兰不知朱礼子是谁,正如朱礼子不知苏杭是什么人。

  换了人,可是没有更改伎俩,礼子微微冷笑,是,他爱她,他要保护她,不过,他仍然不愿说出真相。

  “朱小姐,你要看看那枚胸针吗?”

  礼子轻轻回答:“我一时走不开。”

  “我请你喝下午茶可好?”

  “那么,我在文华二楼等你。”

  礼子冷笑一声,换了套衣服,轻轻出门去。

  掩上门时她听见母亲声音在电话录音机上问:“礼子,你好吗,有时间给妈妈回个电话。”

  曾经躲到西半球去避开王志诚的她,现在决定迎头撞上。

  小兰比她先到,“朱小姐,你先看这个。”

  她递上一只盒子,礼子以为是那颗被匕首插穿的心,但是盒子一打开,却是一只蓝色的钻石眼睛,眼角有一滴眼泪,栩栩如生,看上去有点毛骨悚然。

  “啊,我知道了,”礼子低呼:“这莫非是萨戈多达利的设计。”

  “正是,我等了好几年,终于在苏富比拍卖行购得,”赵小兰十分兴奋,“你是知音,我带来给你欣赏。”

  “不敢当,呵,做得真漂亮。”礼子爱不释手。

  “现在,请看这个。”

  礼子那颗心终于做好了,同她相像中一摸一样,礼子忍不住赞道:“赵小姐你太能干了。”

  小兰帮她扣在襟上,“所有哥赋同志会得拜服你。“

  礼子点点头,把那只眼睛还她。

  “这里是账单,各类宝石份量全部列出。”

  赵小兰十分活泼健谈,把礼子当作朋友,她说到毕加索设计的一副骷髅耳环,引经据典,十分有趣:“最后一次由墨西哥女画家费烈达嘉罗佩戴,此刻不知所踪,许多人在寻找。”

  礼子忍不住问:“你快乐吗?”

  赵小兰笑:“叫你看出来了,我真是幸运,家父任由我追求兴趣,让我读珠宝设计,我又找到知心伴侣,他十分了解我,亲友都说他太宠爱我了。”

  礼子看着她,正想说话,她的手提电话响起。

  “对不起,”她说了几句,“我要回公司,歌星施本然来了。”

  礼子点点头,“我来付账。”

  小兰满嘴称谢,匆匆离去。

  实难说出口,原来,讲人坏话是那么困难。

  礼子提起银壶替自己斟茶,在茶壶反映中,她看到一张绷紧着毫无血色的脸,十分吓人,她连忙装出一个笑脸补救,倒是像哭,相由心生,一个人心情如何是看得出来的。

  她付了账走出咖啡店,刚刚有一个金发女子应上来,目不转睛看住她的胸针,“真漂亮”,礼子回答:“谢谢”,“在何处购买”,礼子答:“在皇室订做”。

  她还有心情与陌生人交谈,可见尚未失去控制。

  过两天,昆荣与惠明缩短行程回来,说是闷死人,惠明四处劝人不要去那种晒完太阳没事可做的地方度假,可是她欢欣神色却说着另一个故事。

  她送礼子一罐果仁,礼子打开一看,却是一套鲜红色内衣裤,她不禁笑起来。

  惠明会不会是太快乐了?这不是与她谈心事的时候。

  傍晚,礼子去探望母亲,朱太太在绕毛线,礼子说:“干吗亲自动手,原以为这门手艺已经失传“。

  可是朱太太手边有好几册时尚杂志出版的毛衣编织法书籍,可见又流行起来。

  “我先帮你们织一顶帽子。”她兴致勃勃。

  礼子想起她极小的时候,淘气地把绒线缠住台椅的脚,说是替它们穿冬衣。她蹲下找毛线痕迹,果然,书房其中一张椅子的脚上还有毛线尚未拆除的痕迹,她大笑起来,直至流下眼泪。

  朱太太有点担心,所以说:“你与礼禾二人早日结婚,我可抱外孙,”有所:“我没打算与亲家母分享孙儿,我预备独占。”想到这里,高兴但神经质地笑。

  礼子握住母亲的手,放在脸颊旁边。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她在电脑前,写了匿名信,电邮到皇室珠宝给赵小兰,内容如下:“赵小姐,请睁大双眼,看清楚你的男伴,他过往有不良记录”。

  她一按出钮,电邮已传达赵小兰的使人电脑。

  礼子吁出一口气,自觉做了一件好事。

  完全正确,她不能见死不救,她必须帮助赵小兰。

  礼子伸一个懒腰,她睡得十分舒畅。

  接着几天,礼子的机制启动,她是一个优秀记者,探听消息不露痕迹。

  她陪母亲到皇室珠宝店看一颗红宝石,顺道问:“赵小姐在吗。”

  赵小兰走出来,高兴地说:“礼子你好。”她明显地憔悴。

  可是警告已经生效?

  礼子轻轻说:“你患感冒,抑或有心事?”

  小兰回答:“瞒不过你的法眼,家里有点事。”

  “愿意谈谈吗?”礼子微微笑。

  小兰苦笑,“你可有六个小时空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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