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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忍之毫不犹豫答:“我独自坐一角哀哀痛哭,你呢?”

  “母亲紧紧抱我在怀中。”

  忍之取笑她,“你做梦。”

  “真的,那是一个冬日,大约一两岁,我穿得很臃肿,年轻的母亲抱着我,身边,站着比我大几岁的哥哥。”

  “啊,那么清晰,后来呢?”

  “不知发生什么事,他们消失了,只剩我一人,在街上流浪,后来,在儿童院,看见了你。”

  忍之又斟满香槟。

  “过来吃我做的焖羊肉。”

  他又开了一瓶红酒。

  忽然,恕之侧起耳朵,她关掉收音机。

  这时,忍之也听见有车子驶近。

  恕之搭上披肩,去打开大门,忍之贴近站在她身后,一切同从前一样。

  不是警车,是一辆小小黑色吉普车,驶到灯塔门口停下。

  车门推开,他们看到王子觉下车。

  恕之不由得笑起来,他们三个人又碰头了。

  她朝他挥手,“子觉,快进来吃晚饭。”

  王子觉上前凝视逃妻,“你瘦了,”又对忍之说,“你也是。”

  王子觉看着红红炉火,“这里好舒服。”

  忍之斟一杯酒给他,“好吗?”

  “一直在找你们。”

  “子觉你神通广大。”

  恕之说:“我们天天讲起你。”

  王子觉喝一口酒,“说我什么?”

  “说你得到了恕之的劣性因子。”

  王子觉微笑,“这是没有的事。”

  他又斟满一杯酒,坐到恕之身边,恕之让开身体,让他坐得舒服一点。

  王子觉说:“恕之,我们走吧。”

  恕之诧异:“走到什么地方去,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忍之头一个大笑起来,“子觉,你跑这么远来说这种话?快坐下来吃菜,我们欢聚一宵,明早你一个人离去。”

  王子觉说:“恕之,还来得及。”

  恕之轻轻夹菜给他,“我的名字并不叫恕之,那是一本伪造葡萄牙护照上的姓名。”

  “为什么,恕之,为什么?”

  恕之温柔的握着他的双手,“我误会我可以离开忍之,其实不能够。”

  子觉颓然。

  忍之问:“子觉你可有带警方同来?”

  王子觉摇头:“我不会那么做。”

  “那么你休息一下,回家去吧。”

  王子觉忽然说:“我们照旧三个人在一起生活,忍之,我从来不反对你与我们同住,我们一起到欧洲小国生活,我有办法入境 。”

  “子觉,你想得太多了。”

  王子觉还想斟酒,忽然之间,他觉得晕眩,伏在桌子上,动也不动。

  忍之站起来,指着恕之,“你———”

  “我下了药,好使他好好睡一觉,明早睡醒了看法不一样,他可能静静离去 。”

  “我们先走吧。”

  忍之一边说一边搜王子觉身上现款,忍之取出塞进自己口袋,他永远是个小偷,恕之知道他改不过来。

  “如何处置王子觉?”

  “我们都休息吧,明天再说。”

  “恕之,不可留他在这里。”

  恕之微笑,“世上只有你们两个人对我最好,我真不舍得你们。”

  恕之把王子觉拖到长沙发上,替他盖上薄被。

  忍之说:“我们用他的车子,立刻驶往火车站。”

  恕之不出声。

  “你不走,我掮你。”

  恕之不去理他,她轻轻抬起头。

  忍之走近去拉她的手,可是忽然乏力,他咚一声摔到地上,脸还没有碰到地板已经昏迷 。

  恕之轻轻说:“记得吗,那是我们常用这支无色无嗅的药水,在酒吧下手,偕那人离去,走进小巷,他倒地不起,我俩搜刮所有财物离去,好处是他们醒后毫无记忆…”恕之的声音低下去。

  她静静把桌子收拾干净,坐下沉思。

  天边露出第一丝曙光之际,她听到好几辆警车自远处驶近,并没有警号。

  车子在灯塔前停下,关芷先轻轻下车,用一支扩音器对牢灯塔说:“我们是警员,深恕之与深忍之,请举起双手,放在头顶,慢慢走出来。”

  恕之不去理她。

  半响,电话铃响起,恕之知道警方打进来。

  她伸手接听,对方是关芷,“恕之,我知道是你,出来,我尽量帮你洗脱罪名。”

  恕之答:“我有人质王子觉,你要小心。”

  对方大吃一惊,“恕之,不要越踩越深。”

  恕之说:“你要抓的人是我。”

  “你们都争着认罪,何故?”

  恕之微微笑,“我们三人相爱。”

  关芷说:“只有我会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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