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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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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过得去,刻板沉闷就是了。” “谁叫你结婚,结了还不又离,日日夜夜对牢一个人,经过那些年,你与他的伎俩早已用罄,那还不闷死人。” 这才像正印的口吻,宁波莞尔。 宁波说:“你不同,你无所渭,父母总是支持你,永近在等你,你有没有自己的家都不要紧,阿姨是那种把家务助理训练好才往女儿家送的妈妈,你担心什么,你何需像我般苦心经营一个窝。” 正印看着宁波,“这些年来,你对这一点,一直感慨万千。” 宁波讪笑,“一个人怎么会忘得了他的出身?” “我不知道别人,你不应有什么遗憾了,你要心足,富婆,再多牢骚我都不会原谅你。” 宁波怔怔地问:“是吗?你真的那么想?” 正印说下去:“金钱并非万能,买不回你的童年,买不到我向往的爱情,可是你我也不算赖了,这辈子过得不错。” “已经算一辈子了吗?”宁波吃一惊。 正印挪揄她,“你想呢?你还打算有何作为?” 宁波反问:“有机会恋爱的话,你还是打算飞身扑上去的吧?” “我?当然,”正印笑着站起来,抚平了衣裙,“我天天打扮着,就是因为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恋爱的好日子,也许这一刻我的大机会就来临了,我不能让自己垮垮地见人。” 宁波看着正印那张油光水滑的粉脸,毫不客气地说:“你绝不松懈是为自己,不是为别人。” 正印又坐下来,“那你又何必拆穿我。” 宁波也笑了,“与你说话真有意思。” “因为只有我比你聪明。” 宁波讶异,“正印,到今天还说这种话,你应该知道我们都不算聪明人。” “你还嫌不够聪明?”正印跳起来。 宁波叹息,“我最聪明的地方是自知不够聪明。” 正印颔首,“那也已经很够用了。” 宁波站起来,“你我打了一整个下午的哑谜……下次再谈吧。” 正印送她到门口,看她上了车,向她挥手,看她的车子驶走。 回到屋内,电话铃响,邵正印去接听。 “是,来过了,”她对对方说,“仍然很潇洒漂亮,添多一份自信。有没有冰释前嫌?妈,我都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些什么误会了,是,居然好些年没见过面,不,毫无隔膜,她一点也没变,是,那是好事,说些什么?一直抱怨童年没一个完整的家,是,我没去见那个摄影师是明智之举,陌生人有什么好见,不过,那张照片拍得很好……”又说半晌,才挂了电话。 那边厢宁波把车子飞弛出去,逢车过车,不知多痛快,自十五岁起,她就希望拥有一辆性能超卓的跑车,驾驶时架一副墨镜,右手把住方向盘,左手握一杯咖啡,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这个卑微的愿望总算达到了。 可是岁月也以跑车那样最高速度沙沙逝去,今日,她为着与正印重拾旧欢而高兴。 大家都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真是好。 车子驶近她熟悉的花档,她慢车停下。 还没下车已经看到一只桶内插着一小束薰衣草,这种浅紫色的花在英国春天的郊外漫山遍野生长,与洋水仙一般是半野生植物,可是物离乡贵,宁波喜欢那香味,她一个箭步下车去取。 真没想到另外一只手比她更快,结果变成那只手握住花束,她的手按住他的手。 她连忙缩回手,已经尴尬万分,没想到那人也同样吃惊,松了手,花束落在地上。 花档主人笑着走过来,拾起花束,“江小姐,要这一束?” “不不不,”宁波说,“这位先生要。” 那位先生连忙欠欠身,“让给江小姐好了。” 宁波讶异,“你怎么知道我姓江?” 那位先生笑,“我刚刚听店主说的。” 他是一个十分英俊的年轻男子,穿便服,白色棉T恤,一条牛仔裤,身段一流,宁波别转面孔,太露骨了,目光如此贪婪地落在人家身体上确是不应该。 档主把花包好递给她。 那男子跟在她身后。 她转过头,他停住脚步,看着她微笑。 宁波有点困惑,“有什么事吗?” “我住宁静路三号。”他笑笑说,“我们可能是邻居。” 宁波释然,“是,我是你左邻。” 他问:“你是那位练小提琴的女士吗?” 宁波笑,“不,不是我,我已久不弹此调,练琴的是我外甥女,她有时来我家。” 那位男生自我介绍:“我姓曹,江小姐,我叫曹灼真。” 宁波暗暗称赞一声好名字。 “我们家上两个月才搬进三号。” 宁波笑笑,“有空来坐。” 他踌躇着问:“这不是一句客套话吧?” “不,你随时可以来喝下午茶。” 他笑了,用手擦擦鼻尖,“那么,什么时候去呢?” 宁波笑道:“你把电话给我,我联络你。” 他立刻把手提电话号码写下来给她。 宁波对他说:“得失之心不要看得太重。” 那小曹唯唯诺诺,有点腼腆。 回到家中,发觉罗锡为站在露台上。 他转头对妻子说:“那小子是谁?那么猖狂,光天白日之下,勾引有夫之妇。” “你都看见了?” “是,一丝不漏。” “那你看错了,人家才二十多岁。” “越年轻越疯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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