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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你答应了?"他非常高兴。

  我笑吟吟,"私人秘书一职我尚可胜任。"

  "十月回来之后,你再到资料库上班吧。"

  "明白。"

  我站起来,他看着我,想伸手来握我的手,但终究没有那样做,他在椅背取过一件旧毛衣,搭在我肩上。

  我静静离去,这叫做奇遇。

  丽蓉等我,"事情怎样?"

  我从头到尾说一遍。

  "啊,朱咪,叫他同你结婚,婚后你就是积克海达夫人。"

  "胡说,他与我外婆同龄。"

  "你要把握机会呵,他在伦敦近郊有大副土地,你将会是继承人。"

  "我不至于那样绝望。"

  "那你为何答应与他同行?"

  "捞点关系将来好做人:一个电话到爵士办事处,捡得些许面子。"

  丽蓉说:"你太幼稚了。"

  我答:"你说得再对没有。"

  回到老家,我掏出钥匙开门,同时扬声:"外婆。"

  她在房里,背着身子面对墙壁午睡,我过去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她转过头来,我看到她的脖子肿胀,我蓦然觉得不妥,我说:"外婆,我们去看医生。"

  外婆轻轻说,"每间诊所人山人海,一等三两个小时,没有病也等出病来。"

  我厚着脸皮致电办事处,"我想与sirjack说几句,我名叫朱咪。"

  没想到听电话的就是他本人,我泪盈于睫,把苦难告诉他。

  "别担心。"他平静地说,"明天早上九时我派车到府上接你们往医务所。"

  我放下心头一块大石,"明白。"

  "天气凉了,多穿一件衣服。"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用双手掩住,半响,才洗把脸回房淋浴更衣。

  那天晚上我睡在外婆身边,幼时,半夜或清晨醒觉,时常爬到外婆床边继续睡外婆说我会越挤越近,几乎把她逼下床。

  是渴望安全感吧。

  第二天一早,我与外婆起来,两人喝了点粥,便到楼下等车,原来司机一早已经来到,恭敬地叫声朱小姐,一个中年保姆下车来搀扶外婆,上车又斟出热茶递给外婆。

  到了医院,司机带我们到二楼,一个年轻女医生迎出,“两位早,我是温医生。”她一看到老人已经变色。

  她邀请病人坐下,轻轻把我拉到一边说:“我毋须诊断已知是淋巴癌。”

  我强自镇静,眼泪已夺眶而出。

  “不过,我还是要做各项检验。”

  “是否拖得太久?”

  “不必内疚,我们从今日开始奋斗。”

  这是一个好医生,人家年纪不比我大多少,可是能干百倍。

  “让外婆住院一天可好?”

  “我在这里陪她。”

  医生立刻吩咐职员帮我办手续。

  我说:“费用方面——”

  “杰克爵士已吩咐过了。”

  住院一日,做过各项测试,我同外婆说:“如果我此刻往英国旅行,你可放心?”

  她抚摸我的脸,“你几时变得婆妈?”

  “我去去就回,我找保姆照顾你。”

  “那个张妈很好,她有内地看护文凭。”

  我点点头,“晓得了。”

  “你母亲也想去英国探苏杏,说要与周桃同往。”

  说到母亲,她便推开病房门进来,“唷,朱大小姐,长远不见。”

  我低着头不出声,她却把脸趋到我面前,“听说你近日十分吃得开。”

  外婆劝她:“有什么话你好说了。”

  “我想问朱大小姐要两张来回飞机票。”

  我讽刺:“不是要头等舱吧。”

  “啊,你要是慷慨,我乐于接受。”

  我回答:“我没有能力。”

  “你这样同生母说话?”她发作起来。

  我转身同外婆说:“我迟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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