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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叫我来(4)


  永昌这时忽然精灵起来,把一只手指放在唇边,“嘘──”

  庄乐然嫣然一,“好好好,不说,不说。”

  “菜来了,不吃就凉。”

  那个黄昏过得真愉快,苏永昌但愿他有很多很多那样的黄昏。

  但是,他知道那是没有可能的事。

  吃甜品之际,苏永昌举杯说:“友谊万岁。”

  庄乐然笑,“你很刻意强调友谊二字。”

  “证明我并无非份之想。”

  “我也奇怪你那样老实的人怎么会与电影界熟稔。”

  “呃,机缘巧合。”

  “苏大哥,请况福我。”

  “凡事自己小心。”

  她忽然泪盈于睫,“从来没有人会真正关心我们这些虚荣之花。”

  永昌不出声。

  片刻,她振作起来,笑道:“明早我有七时通告。”

  “我送你回去。”

  “站起来,四周围男士即投来艳羡眼光。

  虚荣的正是这些人。

  在家门口,庄乐然说:“记得保持联络。”

  “你一叫,我就到。”

  她抿一抿嘴,“直到你娶苏大嫂为止。”

  永昌也笑了。

  他竟有幸认识信样娇俏的可人儿。

  接着一段日子里,打开报纸娱乐版,就可以看到庄乐然的倩影。

  一日,邵仁山找苏永昌:“我家里电脑出了纰漏。”

  永昌挪揄:“有没有检查插头,可是忘记接上电源?”

  邵仁山啼笑皆非。

  “我下午同你看看。”

  “找到祖没有?”

  “听说他正在旧金山度蜜月。”

  “会不会落籍彼邦,不回来了?”

  “有可能,他在温哥华看过房子,据说喜欢地大在海边有私家沙滩那种。”

  “为什么人家可以那样逍遥?”

  永昌吟道:“各人修来各人福,各有前因莫羡人。”

  “下午我在家等你。”

  永昌买了一打啤酒上去。

  邵仁山这个人值得结交,他很高兴有这么一个朋友。

  他帮他检查电脑,指出几个毛病。

  那仁山问:“你的意思是──”

  “买架新的算了。”

  “那么这一架呢?”

  “送给小朋友打电子游戏。”

  “真是浪费。”

  “不然你以为标盖茨是怎样成为全球最富有的人,皆因各人每年都得换新电脑。”

  这个时候,门铃一响。

  邵仁山好像家知道这是谁。

  他扬一扬眉毛,去打开门。

  两人像是看到一朵钻石花那样,眼前一亮,那笑吟吟对着他们的正是庄乐然。

  永昌怔怔地,“你怎么来了?”

  “因为你要来呀。”

  永昌有点■■■■

  “大家见个面,叙叙旧,以免脱节。”

  说得很对。

  庄乐然只穿”套便服,可是说不出的亮丽,硬是与普通女子不一样,所以叫明星。

  永昌衷心称赞:“一日比一日出落得标致。”

  庄乐然笑,“谢谢你。”

  “最近如何?”

  “非常顺利,戏一部接一部,而且都是好角色,有表现机会。”

  “怪不得神采飞扬。”

  乐然感喟,“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今天。”

  永昌想起来,“家人对你好一点没有?”

  “不知道,我已经搬出来住,不大回去。”

  “也许说你一日一飞上枝头就不顾旧巢了。”

  “是吗,”乐然又笑,“听不见,理它呢。”

  她陪他们聊天,喝啤酒,像兄弟班似。

  渐渐说到影圈中迫问。

  “徐慧婷快与林伟光结婚。”

  “沈美玲同陈国植合组公司。”

  邵仁山与庄乐然是行家,不愁没有谈话题材。

  永昌也不寂寞,他细心观察这个可人儿,她成熟许多,自信心充沛,看样子会扶摇直上。

  只听得她说:“直到今天,我还没见过邹先生。”

  邵仁山答:“邹先生大半年住纽约。”

  “不知怎样答谢他的提拔。”

  “把戏演好不就行了。”

  庄乐然说:“总想亲口道谢。”

  永昌不敢搭腔。

  邵仁山继续说:“在他来说,一句话而已,不算什么。”

  “所以呀,谁说电影界没有好人。”

  邵仁山唯唯喏喏,强忍着笑。

  “苏大哥,托你做一件事。”

  “请说。”

  “我替邹先生买了件礼物,托你交给他。”

  永昌一怔,“我都不知几时才会见到他。”

  “没关系,先放你处,一年半载未迟。”

  一只小小盒子,打开来,是一副银制袖口纽,不算名贵,但十分清雅。

  邵仁山勤说:“何必多此一举,邹先生恐怕早已忘记此事。”

  庄乐然笑:“那么,就送给苏大哥吧。”

  苏永昌只是老实,他并不笨,他知道庄乐然本来就想送他这份礼。

  他只得笑说:“却之不恭。”

  这时,窗外传来汽车喇叭声。

  那家在三楼,自窗口看出去,可见到一辆名贵跑车在楼下等。

  庄集然说:“朋友来接我了。”

  邵仁山说:“有机会再喝啤酒。”

  她扬扬手说好。

  永昌把玩袖扣纽,忽然发觉扣子反面刻着字,看仔细了,是“祖叫我来”。

  他笑了。

  邵仁山说:“那么聪明的女孩子,至今她也该知道,苏永昌并不认识祖邹。”

  永昌轻轻说:“我猜她一早便发觉了。”

  “但是玲珑剔透的她不拆穿我们。”

  “真是可爱。”

  “所以才能把握一次机会鲤跃龙门。”

  电话钤响了。

  邵仁山去听,才喂一声,已经高兴得跳起来,“祖,你在什么地方?”

  一边招手叫永昌过去。

  “在温哥华,暂时不回来了?祖,我们好想念你。”

  永昌抢过电话,“祖?”他笑说:“也别忘记我们好不好?”

  他们的好友在电话另一头大笑,“回来必定补请你们喝酒。”

  邵仁山问:“婚姻生活还愉快吗?”

  祖在那边答:“真应早十年结婚。”

  “哗,羡煞旁人。”

  大家在笑声中挂断电话。

  苏永昌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一提到祖,必有惆怅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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