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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琪笑了。

  她笑起来真好,眼睛眯成一条线,梨涡深深,十分娇媚。

  “你为什么不留下观礼?”

  “你呢,你为何又没有出席?”

  我轻轻答:“母亲的婚礼有什么好看?”

  “讲得对,父亲再婚又关我何事。”

  我问:“他们快乐吗?”

  “我可以肯定他们乐在其中。”

  我放下心来,“那就很好。”

  “他俩眼中已全无你我。”圣琪悻悻。

  我不接受挑拔,“我同你已经长大,无所谓。”

  她转过身子,我吓一跳。

  她的雪白玉背上有深紫色纹身,自上至下,足足有两尺高,那是一对翅膀,纹得极细极美,栩栩如生,看上去像一对天使翼,随时振翅飞去。

  那么怪异,却那么美丽,我看得呆了。

  我走近,看个仔细,伸手轻轻触摸。

  她懒洋洋问:“没看过纹身?”

  “啊,见过铁锚与美人鱼。”

  “这是我在美国迈亚米南滩找名师所纹。”

  “你爸允许?纹身师傅愿替儿童纹身?”

  “爸不知道,我同你,又怎么好算儿童。”

  “的确有种妖异的美,很痛吧。”

  她不出声,伸个懒腰,回房睡觉。

  张妈在我身边咳嗽一声。

  我轻轻说:“看样子她会在这里住一阵子,张妈,劳驾你。”

  她不出声,这表示她不大愿意,这么些年了,我从没听过张妈说过任何人是或非,她真是难得,可是,我可以猜到她的心意。

  我拍拍她的肩膀。

  有人按铃,原来是邓剑华同学。

  “我到中央图书馆找到这些资料,还借到一本六三年英国出版的——”忽然,他皱下鼻子。

  “什么事?”我问。

  “你没闻到?”

  这是张妈也出来,“小亮,这是什么臭味,如此辛辣?”

  邓剑华在我耳边说了两个字。

  我变色,我说:“请稍等。”

  我跑到客房门口,呼一声推开房门,圣琪正在抽一支烟草,那股臭味直呛到我鼻前,我掩住脸咳嗽。

  我把她拉到卫生间,把她的烟草抢下扔进厕所冲掉。

  我咬牙切齿地说:“李圣琪,这是我的家,我的规矩,你听好了,此处禁烟禁酒禁毒,你如果不满意,可以到别处去住。”

  她瞪着不出声。

  我放开她手臂,打开窗户通气。

  张妈追问:“是什么?”

  我答:“不小心烧着了塑胶。”

  “哟,可要小心呵。”

  “她明白。”

  我把邓剑华送走。

  “那是谁?”他一边张望。

  我没回答:“学校见。”

  撵走了李圣琪,又叫她到什么地方去?

  我与她,应当同舟共济才是。

  忠伯在我身边说:“不如请示太太。”

  “免叫她为难,这一个月内,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忠伯想一想,“待我把太太的房门锁上。”

  我进去一看,已经来不及了。

  母亲放在案头的一只金表已经失踪。

  我走进圣琪房内,“我不见了一只金表,那只表是家母大学毕业那年外公送的礼物,表背刻字,不值钱,我愿意出价三千购回。”

  “你是承继人?”

  我点头,“是,我大学毕业时家母会转赠给我。”

  “那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放好?”

  我忍无可忍,“我不知道会有闲人。”

  她懒洋洋地说:“好像我在角落鞋盒里见过一只手表。”

  我打开那只鞋盒,看到手表,喜出望外,连忙握在手中,有点心酸。

  “喂,那三千呢?”她追问。

  “你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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