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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认真的说:“我的眼光极准。”

  我心想:是吗,那你当初怎么看中洪昌泽?

  她开口:“我一直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那还以身试法?

  她好像有阅心术,“那时,我需要他。”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买一把枪,有谁伸手碰我,马上射击。”她若无其事的说。

  我吸一口气。

  “吓坏你?”

  “能不能谈比较愉快的题材?”

  她说:“大家都不快乐,怎么谈高兴事?”

  我再也说不出话来。

  泽婶仍然每日去花店挑花送去。这样贤淑,到底还是说服泽叔在律师处签了离婚书。知情的人都觉得她已经仁尽义至。

  十三岁的堂妹同我说:“听讲爸妈离婚是因为爸杀人。”小小的瓜子脸充满忧虑。

  “不,”我说,“你别听人胡说,杀人是要填命的。”

  事后立即同泽婶商量,把她送到欧洲去游玩,也许托人找问寄宿学校,不令她回来。

  这时候就得佩服洪昌泽,开起会来,仍然腰板笔挺、精神百倍,片刻不放松,把所有的不如意丢在脑后,专业人士一定要有这种本事,他控制情绪,不让情绪控制他,做事永远做好事。

  工作后就勉强得多,常拉我喝酒,他酒量非常好,喝来喝去不醉,不能解忧。

  他问:“她如何?”

  “过些时候可出院。”

  “我叫老麦替她找了新地方住。”

  我奇:“或许她想回纽约。”还留下干吗?

  “她肯?相信我,我与她之间的事,还有得搞。”泽叔苦笑。

  我捧着头,“能不能与她妥协议和?让我来做李鸿章,叫她开出条件来。”

  “她要离开我。”

  “让她走!”

  “不行。”

  “泽叔,不要发神经,难得她肯走,最可怕的女人是誓死痴缠,同归于尽那类。”我真急了。

  “现在叫她走她也不肯走了。”

  “那么同她结婚,婚后也是自己人,决不会作怪。”

  泽叔瞪着我,“恭敏,你好不怪诞。”

  “这是真的,”我苦口婆心,“你看婶婶,到今日地步,还这么为你着想,就因为有夫妻的情义。”

  “去,恭敏,去问她到底要什么?”

  “泽叔,我先要问你,你愿意付出什么。”

  他发呆。

  过了很久,他说:“你同她说,我想见她。”

  他不愿我知道太多。

  我正式成为中间人。。

  但是陈锁锁不愿见他。

  她在削苹果,用一把很尖很利的水果刀,像煞一件凶器,谁给她的?

  她抬起眼来,“我不要再见到他,我的伤口尚未复元,不能受刺激,一见他说不定就失去控制,召警抓人。”

  “他要与你谈判。”

  “有什么好谈?我不明白。”

  我既好气又好笑。“他坚持你们之间尚没有完结。”

  “早完了。”她淡淡说。

  “那么说,你要回祖家?”

  “不,我觉得这里很好,我也许会在这里发展。”

  “不要再斗下去了,”我恳求,“一人退一步吧,现在还不结帐,要等几时呢,算一算,该追讨的问他要,可以勾销的便忘记,一切烟消云散,岂不风流快活。”

  锁锁抬起头来,似乎有点向往我所说的境界,但随即说:“你说得太简单。”

  “总可以坐下来谈吧,中英两国都可以达成协议,你尽管把条件开出来。”

  “为什么这样热心,恭敏?”

  “我喜欢你,我不忍看你受这件事的折磨,何必弄得两败俱伤,该放松的时候要放松。”

  她笑,揶揄我:“所以你把财产双手奉献给洪昌泽?”

  我被她一拳打闷。

  “你们家的事,我颇知道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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