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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云滔,”他惶然的叫:“你都看见了吗?”

  “没错!”宋云稻逼视着她。“我什么都看见了,你们在街头的缠绵,互诉情衷,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禁,商婉柔赢弱的跌坐在一张藤椅里,仿佛山雨欲来风满楼。

  “怎么?你没话可说了,是不是?”宋云滔眼里露出了哀痛。“婉柔,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你这样光明正大,顶着我宋云滔妻子的头衔去和别的男人私会,你究竟把我这个做丈夫的尊严,放到哪里去?”

  商婉柔急了。

  “我没有!云滔。”她极力解释:“我真的没有背着你和少白私会,我们在明珠戏院前的见面,只是个偶然,你不能一口就咬定我的罪,让我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

  宋云滔悲绝的看她。

  “不!”他大声的喊:“我不再相信你了;婉柔,愈是相信你,我被被伤得愈深,何况你们的街头拥抱,那绝不会只是个偶然,绝不会是的,你又教我怎么相信你的无辜?”

  “那么你说,”商婉柔灰心极了。“究竟要我怎样,你才肯相信我的清白,是要我用死来证明吗?”

  “是的!”宋云滔闻着一层寒气逼人的凶光,阴森的说:“只有际一死、才能洗刷你一身的罪过,才能让我相信你对我宋云滔的忠贞……”他突然把商婉柔拉到了阳台上。“如果你胆敢从这里庄下跳,用行动来证明你的清白,我才能真的相信你。”

  商婉柔一凛,泪珠滚滚而落。

  “好!”她伤心而绝望的说:“如果我的一死,能求得你的信任,能把一切纷纷扰扰就此停住,那么我跳,我跳……”

  立刻,她爬上围栏,准备纵身一跳。

  宋云滔飞快的抱住她。

  “够了!婉柔。”宋云滔后悔的说:“你不要跳了,纵然我宋云泪再坏,再残暴不仁,我也不会逼你走上绝路。”

  商婉柔站定身子,慢慢回过头来,满脸悲绝的说:

  “既然你要我以死明志,为什么还要拦我?只要我死了,什么纷争也没有了,你和少白的恩怨,也可以一笔勾消,不是吗?”

  “但那不是我的本意,婉柔。”宋云滔心痛的。“你是我这辈子最深爱的一个女人,我怎么能狠心以死相逼,怎么能跟睁睁看着你坠搂而死?”

  “可我活着,生不如死呀!毕竟你和少白结下的仇恨,是我一手促成的,也该由我带走。”

  宋云滔心酸已极。

  “你知道你这一句生不如死,听得我有多痛吗?想不到我们夫妻,竟做到这样的地步,想来也是个悲哀。”

  “是我的错,云滔。”商婉柔噙住泪水说:“是我辜负你的一片痴情,是我辜负你太多太多了。”

  “不!”宋云滔喊:“是我心胸狭小,是我妒火丛生,才对你由爱生恨,暴力相向……”

  “只要你肯相信我,”商婉柔抬起一双泪眼。“那么我们可以重新来过,我答应你,我会把对少白的那份感情都抛到九霄云外,而真心真意去做你宋云滔的妻子。”

  宋云滔深深吸着气。

  “婉柔,”他沉静的说:“你的这一番话,确实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也把我打动了,可是我不要你这么为我,因为我明白你和少白那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上海对你们来说,是永远也抹减不去的记忆,如果不是我的介入,你们也不会被拆散,所以我才是罪魁祸首,要是我真的爱你,我就该让你得到幸福和快乐,我想来想去,也只有少白能让你常展笑颜,千古不愁。”

  商婉柔猛的一个惊跳。

  “云滔,”她怔怔的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宋云滔深邃的凝视她。

  “经过些日子,”他说:“我已经想过千遍万遍,既然我不曾得到你的心,又何曾得到你的人,与其把你留在身边,也是彼此的折磨,我何不放你一条生路,去成全你和少白,终究让我一个人痛苦,更胜过我们三个人的毁灭。”

  商婉柔一听,睁大了眼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你求死的决心感动了我,让我在一瞬间参透了一切,我要让你们明白,我宋云滔不是一个寡情寡义的人。”

  “可是你这样,”商婉柔忍住心中的激荡,泪中含着惊喜说:“愈是会让我和少白欠你更多,我们一辈子都会觉得内疚。”

  宋云滔摇摇头。

  “也只有这样,”他说:“我才能找回自我,找回过去的潇洒,所以我决定了,我打算明天晚上,在风铃小筑设一场酒宴,把少白请来,我要和他握手言欢,化解我们兄弟间的误会和仇恨,然后,亲手把你交给他。”

  一时间,商婉柔竟激动的哭倒在他怀里,泪落如雨的说;

  “天哪!命运为什么要这样作弄人,既然让我碰上了豪气万千的黑豹子,为什么还要安排一个真挚情意的白驹王子?”

  第二天,黄昏很快来了。

  在风铃小筑,斜阳正细细碎碎的洒下来,在每一个角落,洒下无数的光点。

  庭院里,一树树的月桃花正盛开着。

  宋云滔早早就在回廊下,准备好一桌酒菜,和商婉柔等在那儿。

  他的眼神里,却充满着一种复杂而深沉的寒光。

  终于,商婉柔打破沉寂,有些不安的说:

  “云滔,如果你后悔了,趁现在还来得及。”

  宋云滔淡淡笑着。

  “我既然答应要成全你和少白,就不会收回我的承诺。”

  “可是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宋云滔又笑了。

  “你别胡思乱想,”他说:“经过这么多风浪,我和少白好不容易才误会冰释,你应该高兴才对。”他停了一下。“你听,外面有汽车的声音,一定是少白来了。”

  商婉柔竖耳一听,一阵脚步声,幽幽远远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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