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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声音愈来愈小,动作也缓缓僵住,因为他发现她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瞧,那灿眸如星光般闪亮,两片嫣红粉颊像黄昏时泛在天际的红霞,而那微张的唇更如熟透的番茄似的红艳欲滴。

  他咽了咽梗在喉间的口水,一颗心又在急剧的加速跳动,全身上下像火烧似地滚烫起来。

  虽然她仍做男身打扮,但那张娟秀的脸庞却头露著女性的柔美——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狂热,伸手轻抚她那迷人的脸颊,那肌肤摸起来的感觉像婴儿般细嫩!

  仇绍刚悸动的抬脸注视他。他为什么摸我的脸?为什么靠我靠得这么近?他……他在干什么?

  他的唇像狩住猎物似的攫住她的唇,一双又大又热的手掌贴得她的双颊一片滚烫,她睁着秀眸诧异地注视著他那对黑黝黝的眸子,感觉一股湿热不停在唇上嚅动着。

  这种感觉好奇妙、好舒服,教她在不知不觉中闭上了眼,一双玉臂也浑然不觉的朝他脖子后面绕,尤其胸口底下那颗心,此刻已经跳得乱七八糟,没了秩序。老天!她差点就醉了,她好爱、好爱这种奇妙得令人晕醉的感觉,可是——她突然睁开眼睛。不对呀!男女不是授受不亲的吗?据她所知,只有夫妻才可以亲嘴的,而他——他却在亲我?!

  猛然地推开他,一张漂亮秀气的脸红得像苹果似的,羞答答的垂下来,嘟着仍旧温热的唇低声道:“你怎么可以亲我的嘴?咱们又不是夫妻!”

  他的唇角扬了起,轻轻伸臂环住她纤细柔软的腰,柔情似水地轻喃,“现在不是,但将来会是。”很有把握她一定会嫁给他似的。

  看来,他不只学会笑,还学会死皮赖睑油嘴滑舌呢!

  “你的脸——”

  娇俏的皱了皱鼻子,正想骂他厚脸皮,不料福伯匆匆奔过来,喘吁吁地道:“大少爷,李总管回来了。”

  “唔!”冷青峰放开环着她的腰的手,又恢复严肃的神情道:“让他到大厅等我,我马上就来。”

  “是,大少爷。”福伯躬了下身,含意甚深地瞧了仇绍刚一眼才退下,害得她的脸羞得更红。

  对仇绍刚来说,李总管这个人是陌生的,她也从来不知道卧虎堡内还有这一号人物,既然职为总管,想当然耳,也是个酷得要命的家伙,否则如何统领这活像一支军队似的卧虎堡?

  冷青峰再度面向仇绍刚,温柔地拉起她的手,“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瞧他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神秘个什么劲?福伯不是说“李总管回来了”吗?那他想带她去见的人除了李总管还会有谁?难道他当地是聋子听不见福伯刚才说的话吗?

  她撇了下唇低哼一声,一句“好啊!”说得挺不情愿的。

  冷青峰当然知道她心里头在想什么,但只是笑笑也没多说半句,一个劲的拉着她朝大厅方向走。

  仇绍刚看着他古里古怪的笑容,奇怪他今天怎么这么爱笑?她敢说自己到卧虎堡这两个余月,见他笑的次数都没今天来得多!不过他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得紧,她真的好喜欢看。

  她一面偷偷地用眼角瞧他,一面步人大厅,当她看见坐在大厅里的马叔时立刻惊愕地喊起来:“马叔!怎么是你?原来——”

  回眸笑看站在自己身后的冷青峰,他也正笑看着自己。原来他要她看的人是马叔不是李总管!

  “绍刚。”马叔连忙迎上前来,欣喜地端详她,“能见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可惜——唉!都怪我没来得及通报才会让仇家发生惨剧。”自责地垂下眼睑。

  “别这么说,马叔。”

  “一切坐下再谈吧!”冷青峰伸伸手臂,以主人的身分步向大厅中央的椅子坐下。

  站在一旁的李总管迈上前来,拱手道:“堡主,属下已完成任务。”看他的神情像急着想退下。

  “你先下去休息吧!”冷青峰挥手道。

  “谢谢堡主。”旋身挺直胸膛朝门口迈步,正步至仇绍刚面前时突然又停下脚步,一对如清澈湖水似的黑眸怔怔地注视着她,片刻,扬起右边唇角笑得古怪透顶,轻轻地点了下头,大步迈了出去。

  好俊的少年郎!她敢说,那身材虽不及冷青峰的壮硕魁梧,但那张俊脸却不比他逊色,最重要的是,他看起来平易近人多了。

  这就是李总管?她还以为李总管是个长得像土匪头子似的中年人呢!没想到居然是个英俊且器宇不凡的小伙子,这实在出乎意料之外!

  仇绍刚忍不住又扭头瞥了那挺拔的背影一眼,回眸却撞上冷青峰喷着醋火的眸子,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挑着双眉走到马叔身边去。

  冷青峰狠狠地瞪了李总管的背影一眼。该死的!他居然敢这样看我的女人!下次再让我瞧见他多看一眼,我就把他那对跟珠子挖出来,哼!

  仇绍刚一挨近马叔身边立即丢出一个特大号的问题,“马叔,哈尔王为什么要杀我爹?”

  马叔面露难色,这个问题回答起来大概有些困难。他才想好从何答起,怎知那丫头马上又冒出一大堆的问题,“靳王爷说的三弟是哈尔王对不对?爹是不是收养了靳王爷的遗孤——邵和郡主?可邵和郡主如今身在何处,为何这二十年来我不曾见过?还有,我为什么是个姑娘?爹为什么从来不提这些事?”

  马叔十分惊讶地看着仇绍刚,“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仇家牧场烧毁后,冷大哥在灰烬中找到了一个铁盒子,盒中有一件肚兜、一封信及一块玉佩。”她道,眸中充满了哀伤。

  马叔冗长地叹了口气,“这件事到底还是瞒不住了。”停了一下,眸光黯然的续道:一十八年前,身为御史的仇笑天及靳王爷,还有赵将军,三人乃八拜生死之交,而且同是皇上面前的宠臣,怎料,靳王爷无意中发现赵将军有谋反之心,为免他利欲熏心害人害己,靳王爷因而大力规劝,谁知道赵将军非但不听劝,反而在皇上面前捏造谣言,陷靳王爷於叛国之罪,靳王爷临终前将郡主托交仇御史,仇御史为保郡主生命安全立即辞官,举家连夜迁往北方,怎知,那如狼心的赵作霖获知此事,立即派人追杀,仇御史为了保住郡王,将同是三个月大的绍刚调换襁褓,然后带着郡主逃离客栈,躲过了一劫。”说到最后,马叔的眸光闪烁不安,似乎隐瞒了某些事似的,不过没人发现。

  听至此,仇绍刚泪已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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