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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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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悠悠说:“难道婆婆忘记了,这附近方圆五百里都是谁的地盘了吗?” “追云宫?”徐婆婆先是一怔,继而又眨眨眼,“听说追云宫的逐月宫主对你颇有情意,可是你一直四处躲避,现在到了人家的地盘上,必然没去拜望吧?莫非是逐月宫主生气了,才派人来试探你?或是因为你带了个漂亮姑娘在身边,逐月宫主吃醋了?” “这年头的确是怪,会有这么多的‘公主’让人推不开,也躲不掉。”欧阳雨轩苦笑一下。 “可你若是不把麻烦往身上揽,我就不信你会有推不开、躲不掉的人。”徐婆婆笑着说:“我每次问你,你总是笑而不答,屋里那个野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历?看你挺护着她的,真不像你平日行事的风格哦。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既然我都没有回应过,又何必再问呢?”欧阳雨轩还是淡淡地笑着,“多谢你收留我们这一晚,改日我路过京城的时候再来登门道谢。” “别给我惹什么不该有的麻烦,我老婆婆就多谢了。” “那个徐婆婆是什么人?”坐在雇来的大船上,赵蝶衣才想起这个问题,“我看她脏兮兮的好像个乞丐,却和你很熟的样子。” “你可别小看了她。”欧阳雨轩说:“她看起来又脏又老,身份却是大有来头,你没看出来她住的那套房子有什么特别吗?” “那套房子?”她皱眉回忆,“只是大一些,脏脏破破的,和她人一样,有什么特别?” “那房子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曾经是前朝一个王爷的祖宅之一,后来那王爷出了事,全部房产都被没收,只因为住在这房里的人是王爷的一位女儿,也是当时皇帝钟情的女人,所以皇帝格外开恩,将这套房子及其屋内人保留;后来这位王爷的女儿看破红尘,甘愿做个乞丐,遣散了金银和家人,这套房子看起来才这么破落。” “哦……难道这徐婆婆就是那个王爷的女儿?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她觉得这个故事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又不禁嘲笑道:“原来是我祖父的老情人,难怪。” “别胡说。”欧阳雨轩板起面孔斥责,“徐婆婆可从来不以自己的身世压人,不像你,动不动就摆出公主的臭架子,其实这世上一个人匆匆不过百年,荣华富贵都是过眼云烟,有什么值得炫耀留恋的?” “错!”赵蝶衣摇着手说:“就因为人生苦短,荣华富贵才要紧紧抓住,难道要碌碌无为过一辈子清苦日子才叫有意义?” 欧阳雨轩深深地看着她。“这种想法是谁灌输给你的?你娘吗?” “我娘?”她秀眉一挑,“我娘要是早点想明白这个道理,当初也就不会被父皇丢弃在房州了。当年虽然混乱,但是一些有手段的妃子们,还是紧紧抓住父皇一起逃命,只有我娘那种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女人,才会傻慢地留在房州等待,还差点死于乱军之手。” 欧阳雨轩问:“在房州的日子过得很辛苦吧?” 她的眼神一黯,又娇笑起来,“那么久远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还记得?” “既然不记得,为什么这次要去房州?”他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假面具,“是想衣锦荣归震慑一下那个偏僻的小村子,报当年被辱之仇?” 赵蝶衣狠狠盯住他的脸。“真不知道你这自以为聪明的脾气,怎么会成为外面相传的翩翩君子?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赵公主现在倒让我觉得是闻名不如见面。” 他古里古怪的笑容,让她的心急然失了规律乱跳了几拍。这家伙的笑容果然有杀伤力,即使笑得这么怪,居然还能让人看失了神。 “你这么帮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赵蝶衣决定开始拷问,漫漫水路,就不信问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但是欧阳雨轩早就算准她会有此一问,更以诡笑回报,“我帮你自然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她睁着晶亮的眸子,“你是想要金银财宝,还是功名利禄?” 他不禁冷笑道:“在你的眼中是不是认定了人活着就是为了这一切?如果你如此在乎它们,当初就不应该寻死觅活地逃避与东辽王子的婚事,要知道如今东辽可是个富庶的大国,嫁给东辽王子,日后做了东辽的王后,什么金银财宝、荣华富贵、功名利禄,还不都是唾手可得?” “我才不要嫁给野蛮人!”赵蝶衣怒骂,“那种眼里只有酒肉,长得和狗熊一样的人,我才不要和他过一辈子!” “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人,却未必是可以托付终生的好人,做人不要太以貌取人。” 赵蝶衣抬起眼,戏谑的看着他。“你是在说你自己这样的人就会是坏人吗?” 他噙着笑,“说不定哦……怕不怕我把你卖到东辽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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