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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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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是东野湘,倒也罢了,她是你的手帕之交,少女春心,爱慕美貌少年,倒也是人之常情。但后来连宫中的太后太妃都在朕的耳边说他的好话,你该知道张太妃的脾气有多糟糕,能让他亲口赞许的人朕这辈子还没见过几个,结果她居然也在昨晚的家宴上,特地跑来和朕夸奖水无涯。她说他聪明懂事,虽然话少,但是为人机灵通透,知道她要做寿,特地送了一份厚礼给她,又不愿意具名,就假托是你送去的。幸亏她觉得那礼物不像是东野本朝的,就多问了宫女几句,这才问出事情来,这样知书达理的人,她让朕一定要好好照应他。你听了,做何感想?” 东野凝不禁怔住。给张太妃送礼之事,她从来没有听水无涯提起过。他是不是知道张太妃为了送礼的事情对自己不满,所以才拿出私藏为她不上这个人情?那他为何不和自己说一下呢? 东野鸿注视着她久久沉吟的面庞,哼声道:“你不要为此感动,以为他是为你着想。这样不着痕迹收买人心的本事,在我是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都不曾具备,你知道这意味什么?意味他心思深沉,深不见底。” 东野凝忽然笑了,这笑容让东野鸿极不舒服。 “你笑什么?” “陛下把他想得太厉害了。”其实她是想说: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诡计多端,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总存害人之心。但她总不好这样明目张胆地指责皇帝吧? 东野鸿目光一闪,凛声说:“你以为朕在小题大做吗?凝儿,朕这双眼,从没看走过人,这个水无涯,让朕觉得深不见底,他越是温文尔雅,谦逊平和,就越让朕觉得虚伪。我告诉你,任何一个皇族的血液里都不会生出这样的人来,因为皇宫是个战场,只有学会厮杀才能生存。” 东野凝虽然略有震动,但依然不以为意。她不想再争辩,便低下头答:“是,陛下的话我会谨记在心的。” “只怕你不肯记,朕看得出来你现在已经心不在焉了。”东野鸿声音低沉,“朕最后一次提醒你,不要忘记,东野和西凉现在的关系微妙,半敌半友,你和他,应当也是这个关系。” 话音未落,只听外面一声长长的马嘶,接着马车忽然停住。 东野鸿立刻大声问:“出什么事了?” “陛下小心!有人行刺!” 外面侍卫的回话,让车内的两个人都是一愣。 但怔愣过后,东野鸿并未恐惧或紧张,反而有些兴奋似的说:“哈哈,敢来我东野行刺的刺客胆子可真的不小,朕要亲自去看看。” 东野凝倒是吓了一跳,“陛下,外面危险,您出去就是把要害暴露于敌人面前——” 甩开她企图阻拦的手,东野鸿倔傲地回答。“对方是来找朕的,你以为朕藏在车里就不会有事了吗?那反而会让对方小视,我可不想再被那个人看扁了。” 那个人?哪个人?她还没弄明白,东野鸿已经跃出了车厢。 车外并没有东野凝所想的那样兵戎相见,确切地说,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杀气腾腾,所谓刺客,其实只是一个全身黑衣,头戴恐怖面具的人而已。 但那个人,却让所有的侍卫都不敢靠前,因为他的手中握有一柄古怪的长剑——弯曲的,如蛇一般的剑身,呈赤红色,像血光一样。 赤霄剑?! 东野鸿噙着一丝冷笑。“终于出现了?挑我身边没有湛泸剑的时候出现,还真是个君子啊。” 但是那名刺客的目标去不是他,看到车帘掀起,东野凝从里面探出身来,他忽然挺身疾刺,冲向马车内的她。 东野凝情急之下左手推掌,一阵强风迎面向那人扑去,那人却好像对她的举动早有准备,忽然转身改为攻击另一个侍卫,当那侍卫提刀护卫时,这刺客又滑溜地闪身来到车前。 回身探手,东野鸿冷笑,“在朕的面前,还敢班门弄斧?!” 那人忽然一回手,锋利的剑刃迅即划向他的手掌。 东野鸿轻呼一声,“你还真敢下手?”像是不大相信似的,将手掌抽了回来。 可那名刺客的剑招原来是虚招,比划几招后,他人已经窜上马车—— 东野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成了对方攻击的对象,只是本能地全身护紧,旋起风阵将自己包裹在内,车厢中的东西到处乱飞,顶盖也被这股强风吹得掀起。 这时那刺客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像是在问她,又像是自言自语。“你为什么会用风?” 东野凝一怔,因为这声音轻灵悦耳,好像是个女人。 还没想出回答,车厢外已经有股更巨大的风流将整个车厢全部撕扯开。 车外,东野鸿负手而立,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衣袂飘摆。 “下来!”他对那刺客喝道。 但刺客连头都没有回,忽然抬起自己的左手,掀开面纱,咬破手指,鲜血滴落在赤霄剑上,赤霄剑血红的剑身立刻发出灿烂的红光。 见状,东野鸿大惊,喊道:“你敢用血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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