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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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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地望着这几行字,手指在绣线上轻轻摩挲,直到忽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才呆呆地抬起头,看到容妃正笑吟吟地走向她。 “怎么坐在这儿发呆?不是说让你到吉庆宫等我吗?走,咱们一起去看看你未来的夫婿。” 于是,简依人被半拉半拽着去了吉庆宫。 朱世文没想到未婚妻会突然到来,惊喜地问:“我听说你病了,昨天本来要去看你,你又叫人给拦着,怎么今天倒来了?” 容妃得意地说:“这还不是我的功劳?给你请得美人来,王爷要怎样谢我?” 他羞涩地笑,“娘娘想要什么?可我这宫里除了花,也没什么值钱的宝贝。只要您说得出来,我尽力帮忙就是了。” 她笑着对外甥女道:“看看,世文是多好的孩子,没心眼儿又诚实,难得身在帝王家却如此善良。依人,你没有当太子妃是对的,当太子妃哪有比当北平王妃风光?你看看陛下赏赐给你的那些东西,不比给太子妃的少呢。日后……等世文养好了身体,说不定你会更风光。” 容妃说得含糊,但简依人知道她是指宫里那个皇上可能会改立朱世文为太子的流言,当下只淡淡一笑,不予置评。 “世文,和我下一盘棋好吗?”她忽然提出要求。 他诧异道:“下棋?你不是向来不喜欢下棋,说下不赢我,老是输太没趣?” “总要多练练才有可能赢你啊。”她娇媚地眨眨眼,“我就不信我赢不了。” 结果这一练就硬生生从天亮练到天黑,容妃起初还在旁边帮忙出主意,到最后,她已经连观战的力气都没了,只能边打着呵欠边劝外甥女收手。 “依人啊,满朝都知道咱们北平王可是棋坛高手,你今天是怎么了?下一盘输一盘,这都输到第十八盘了,还不肯认输吗?” “不认输。”简依人咬着牙根回答,但眼皮已经快要合上。 朱世文看她这样子,也不禁担心地收了手,抬眼看了看天色,叫道:“呀,天都黑了!” 她揉揉眉心,对容妃笑问:“这么晚了,娘娘今晚收留我在宫中住一夜吧?” “你和世文定了亲,成亲之前还是避嫌……”容妃出现了犹豫。 简依人娇嗔说:“这一天到晚的也没少见面,娘娘都没说要让我避嫌,我这才说要住到您那里去,您倒要我避嫌了。怎么?难道您的承恩宫我住不得了?” 容妃忙笑着求饶,“好了好了,我真是服了你这张利口。我那里能住进您这位未来的王妃,自然是蓬荜生辉,欢迎都来不及,哪敢把你往外推啊,那你现在就和我回去?” 她微笑回复,“我先收拾一下这边,一会儿再过去,还要麻烦您差个人去我家给我父亲捎个话。” 猜她是想和朱世文单独说话,容妃会意地朝两人笑笑,食指在她眉心戳了下,提起裙摆袅袅婷婷地走了出去。 简依人默不作声地收拾棋盘上散乱的棋子,朱世文则一直悄悄打量着她。待两个棋盒都已收妥时,心中微叹,他忍不住问:“依人,你近来好像不大开心?” 她勾着唇角,笑吟吟地反问:“谁说的?你看我哪里不开心了?” 朱世文望着她的笑靥,心中微叹,沉吟片刻后又道:“父皇赐婚这件事……若是你有什么不愿意的,可以和我说……” 她望着他既紧张又尴尬的表情,“看你,年纪和我一般大,这话听起来倒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说的。成亲这件事,陛下金口已开,岂有更改的?再说,我一介微寒之身,能配你这尊贵之体,还能有什么不愿意的?你多虑了。” 纵使反抗了又如何,皇上岂会收回成命?说不定还会害了爹,她终究只能认了吧?简依人越是说服自己,心中就越疼,只想什么不管的说出心情。 她抱起棋盒走向书架,朱世文轻轻握住她的胳膊,低声说:“依人,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我一直想让你知道这件事,今生娶了你,我纵使立刻死了也无憾。” 她诧异地回头看他,但她并非诧异于他此刻的剖白,而是为了这句话背后那诡异的不祥感到不安,但当她看到朱世文那坚定中满是勇气的眼神时,心中柔软的角落被触动了,不禁又长长叹了口气。 世人皆是多情种,奈何解语是何人? 施南国的皇宫构造犹如一个圆圈,以蔚然湖为中心,正北方是皇上所居的辛庆宫,正东方是太子的毓庆宫,正西方是皇后的福庆宫以及其他嫔妃的居处,正南方则是其他皇子的宫殿。 简依人刚从吉庆宫出来,并未立刻走向西边的承恩宫,她在走到蔚然湖边时停了下来,然后回头遥看吉庆宫,以及吉庆宫东边那片殿宇。相较于其他宫殿灯火摇曳,有一座宫殿显得格外冷清,甚至没有灯光。这是因为它的主人还没回来吗? 那里正是瀚海殿。 二皇子朱世弘的住处。 十个月了,那里一直空着,因为它的主人去了距此地七百多里的石城,在那里督察运河上石桥崩塌伤人之事,并监管石桥的建造。他走的那日,正是她得到“天降之喜”的第二日。 而今,他回来了。那个十个月都没捎回只字片语的人回来了,若是再见到他,第一句话她该说些什么?或者,他的第一句话会对她说些什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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