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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儿沉默一瞬,又仰起笑脸,“将军没道理拒绝我啊!”

  元非傲盯着他的脸,之前没有仔细看他的长相,因为太过普通,现在看来他的皮肤不算白,五官不算出众,可那双眼睛,竟有几分秋波荡漾,媚意横生,不像男孩,仔细想想,他有时候更像是个女孩子,说话细声细气,全无阳刚之气。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伸手去拉双儿的衣襟。

  双儿吓得死命抓住衣服,惊叫道:“将军,您不会有断袖之癖吧?”

  “断袖之癖”四字是他的大忌,部下可以嫖妓,但决不许脔童或是豢养男宠。否则一旦发现立即逐出军队。所以双儿这一叫,他也不得不放手,但依然狐疑地看着他,“有没有人说过你像女孩子?”

  双儿捧着酒盏的手一震,苦笑道:“好多人都这么说,我娘总说我投错了胎。”

  听他这样自嘲,元非傲稍稍释疑,但是提到他娘,元非傲不禁想起他在昏迷中叨念的那些话。“你娘总是打你吗?”

  他一震,呆呆地看着他,“将军……为什么这样问?”

  “现在是我问你。”元非傲眉宇一沉,不容人置疑。

  双儿捧着酒杯,似乎整张脸都埋到酒杯里。元非傲等了半天等不到他的回答,忍不住伸手拿走他的酒杯,却意外地看到他脸上流下几道泪痕。

  怎么回事?他触动他心中的痛吗?一瞬间,元非傲心中涌起歉意,大手拍了拍双儿的肩膀,“好吧,不愿说就别说,我不强求。”

  将双儿杯中酒一饮而尽,他破天荒地劝了一句,“能多吃一些就多吃一点,要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可是出了名的穷县,到时候你可能连这种牛肉都吃不到。”

  双儿好奇地问:“这里距离皇城不是没多远,为何会穷到那种地步?”

  “一山一风景,一处一人情。你出门少,见得少,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元非傲淡淡说着,转个话题,“你今年几岁了?”

  “十八,怎么了?”

  “你有十八岁?”元非傲质疑地仔细打量他一番,“看来古连城对下人还真是不怎么样,十八岁的小伙子在我军中,可不会饿成像你这种皮包骨的身材。你这个样子要是上了战场,敌人大喝一声可能就把你震晕了。”

  双儿急忙为自己辩白:“所以我才要跟着将军您啊!待我参了军,身体很快就会变强壮。将军不用我,怎么知道我不行?”

  元非傲向来喜欢自信又上进的人,听到双儿如此说,不觉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我看你身子骨娇弱,双手细皮嫩肉,你在古家应没做过粗活,只怕从军你做不来。你可知我的军队向来纪律严明,只有战死的将,没有逃跑的兵。”

  双儿眼中收起玩笑之意,多了肃敬和庄重,“我知道,我不会逃跑的!”

  “你若是逃了,”元非傲蓦地睁大眼瞅着他,“我会亲手杀了你。”

  听到这样可怕的威胁,双儿却轻轻呼了口气,因为这句话意味着元非傲已经答应收下他了。

  他悄悄拿回自己的杯子,然后倒了酒,喝了一大口,这一回依然把他辣得涕泪纵横,但是他的嘴角却始终挂着一弯得意的笑。

  靖边将军又怎样?还不是乖乖上了“他”的当?日后谁死在谁的手上还不知道呢!

  虽然元非傲有事先提醒,但是盐城的穷困还是让刚下马车的双儿吃了一惊。

  萧条的街道,客栈也好,酒店也好,没有一个招牌是干净漂亮的,全都沾满尘土,酒幌也是破损的。街上很少有人,即使偶尔走过一人,也是面黄肌瘦,好像八百年没吃过一顿饱饭似的。

  “这里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双儿紧皱着柳眉,“这里的县官这么无能,朝廷怎么不换个人来治理?”

  “是这里的土地不好,据说什么东西都种不出来,也试着做过几种营生,但是无人精通财政,所有买卖坚持不了半年必然关店。朝廷已经免了这里三年赋税,但是地方官员依然没办法让百姓富裕起来。”元非傲显然对这里很熟悉,耐心地解释给他听之后,对身后的肖典说:“邓澜应该是在他的将军府里,你派人叫他过来见我。”

  “是。”肖典领命传话去。

  双儿见元非傲走进一间破烂不堪的客栈,不禁问道:“为什么我们不去将军府住?那里总比这里的客栈好吧?”

  “此地可能有敌情,若我大张旗鼓地住进将军府,很快就会被敌人发现。”

  一行人进到客栈,因为生意太差,并没有伙计或掌柜出来招呼,元非傲用手中的长剑敲角落柜台的桌子,结果从桌子后方居然站起来一个人,睡眼惺松地说:“店里现在没钱,要饭请到别处。”

  “什么要饭?”元非傲的随从怒道,“我家主人要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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