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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慕龄绷紧的脸骤然又垮了下来,长叹一声:“你就气朕吧,明知道朕不能把你怎么样,非要说这些话气我,你就不能软一软,说两句好话给朕听?”

  “微臣向来不会说甜言蜜语,而且治国之术最忌讳谄媚。”令狐笑说:“既然王不喜欢舞人了,微臣下次再为王物色一个床伴好了。”

  圣慕龄托着腮看他:“你对朕当真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是喜欢看朕为你恼怒着急的样子?”

  “微臣没有龙阳之好。”

  “那,女人呢?”圣慕龄忽然有点警觉,“你迟迟不婚,难道是因为心有所属?”

  令狐笑唇角的笑痕又冷了几分,不知嘲讽还是鄙夷,“陛下以为这天下有可以匹配微臣的女子吗?”

  圣慕龄很认真地想了想,“可能没有吧?”

  “既然没有,那微臣何必要成亲?”

  “看不出来卿还是很专情的男子?”圣慕龄有点酸酸的,“找不到意中人就宁愿一辈子独身?”

  “陛下错了,臣不是专情,只是太爱惜自己身边的这个位置,若无人可以与微臣比肩而行,那即使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微臣之后的影子,微臣也不会要。”

  “天下的女子真是可怜哦。”圣慕龄也笑了,“如果世上的男子都如你我一般,要女人还有何用?”

  “女人生来就只是为了映衬男人而存在。若无女人,也不会有人的繁衍。”

  圣慕龄笑得更加开心,“你的这句话如果给媚听到了,不知道会不会对你嗤之以鼻?”

  “玉如墨不会说这句话,而我的话对于她来说毫无意义。”令狐笑眯起眼,“她逃到玉阳是比在圣朝好过多了。”

  “因为在圣朝要看你的脸色过日子,还要防着被你算计,在玉阳却有个爱她的男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然快活多了。”

  圣慕龄伸了个懒腰,“晚上还是叫舞人过来陪我吧,至于其他人,未必会有他这样干净。”

  “黄金万两易得,知己一个难求。恭喜陛下能明白这个道理。”

  令狐笑缓缓退出圣殿。阳光下,他的脸上总不见半点灿烂,有人低声问道:“丞相是否现在回府?”

  他沉吟了一下,“去秋声苑。”科考在即,试题也在手中,必须去考场再检查一番才可以放心。

  自古考场多舞弊,但愿这一科这样龌龊的事情可以少一些。

  纤细雪白的手指自沙盘旁移开,一抹诡谲的笑容隐隐浮现在唇底。

  旁边的人焦急地问:“怎么样?可查出来了?”

  被问话的人转身抽过一张白纸,迅捷地写出几行字丢过去:“这就是考题,拿去吧。”

  手握着这张纸,那人有些激动,又有些不信,“真的是这三道吗?难道不要再测一遍?”

  “我说出的话你都不信了?”走到窗边,让阳光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打在那张精致得犹如瓷瓶一般的小脸上,“若是不信我,就把纸还给我。”

  “那怎么行。”那人本来穿着长长的袍子,头被风帽遮压了一半,但此刻急急地将纸塞进怀中,风帽不小心掉了下来,露出一头的青丝。

  “堂堂宇文家的小姐,打扮成这个样子出来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私会情郎。”

  窗前人转过身,笑着捏了捏她有点肉肉的小脸。宇文柔哪里都好,就是这张脸天生有点肉,别人赞她美貌的时候还忍不住要戏谑一下她的胖脸,赞她“美如圆月”。

  平日里宇文柔最恨别人提起她脸胖的事情,但是此刻被这个人捏着腮帮子却很无奈地苦笑着,说:“没办法,爹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也是怕令狐家起疑。好歹我从不参与朝政,不算引人注目。但是要是让人知道我这个千金小姐跑到你这间陋室来还是会引起不少非议。”

  “你们宇文家就认输吧,明明不是令狐族的对手,何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和对方死磕?”

  那人抓起桌上的一把瓜子,悠闲地嗑起来。“依我来看,令狐笑早已知道你们在打什么算盘,只是碍于面子和证据不与你们为难。一场科举能发多少财?若是让他识破,人赃并获,你们就要倒大楣了。”

  宇文柔抚着胸口,“你别吓我,哪有那么危险?这种事情,哪朝哪代没少做?多少朝廷大员,皇亲贵戚都要趁科举发财,我们不过是做顺风船,不至于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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