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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亲自过来招呼:“二位贵客是头回来吧?”

  “楼上有雅座吗?”令狐笑一进门就直指目的,掌柜的被问得一愣,暗自打量他之后陪笑道:“这个公子,不是小店没有雅间,实在是两位来得不巧,楼上的雅间都已被定出去了。”

  令狐雄不明就里,只当他是推讬之词,铜铃眼一瞪:“你以为我们付不出钱吗?”

  “哪里的话,二位一看就是有来头的大人物,能来小楼是给我们面子,真的是雅间都被包出去了。”

  令狐笑伸臂一拦令狐雄,“我们就坐楼下好了。”

  令狐雄只好跟着他坐下,轻声问道:“七爷,为什么要来这里?这里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

  “茶,或许没什么特别的,但是除了茶之外的东西最特别。”令狐笑微垂着头,旁人看不出他的表情,更猜不出他在说什么。“这件事你不要问太多,以免把你牵扯进来。”

  令狐雄虽然是个直肠子,但也并非全无心眼儿,见令狐笑一路来都神色凝重,已经依稀猜到这里必然牵扯大案。再留心观察四周的茶客,也察觉出点不对。

  “这些茶客怎么过一会儿就上楼几个,难道楼上有老头子在招女婿,需要个个面试?”

  令狐雄的比喻虽然粗俗简单,但的确点出了要害。眼见楼下那些年轻的茶客心思都不在茶上,每个人都在悄悄地窥视着楼上的动静,时不时就会有人下楼,然后楼下又有人上楼。

  令狐笑微微笑道:“算你说中了,只不过这个待价而沽的‘女子’却是要不起的。谁如果要了,就要前程尽毁,人头落地。”

  如此惊心动魄的八个字,他淡淡说来,即使令狐雄战场出身也杀人无数,依然在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令狐雄的视线撇到茶楼的一角,忽然变了话题:“这小小的茶楼里居然还有说书的先生?不对,是个小后生,还是个挺漂亮的小后生呢。”

  令狐笑扬起眼帘,无意地看向他所指的方向,心中想起令狐琪曾经提到过,这里新来的一个说书先生,又可以说书,又可以算命。但是一看之下,他的黑眸完全凝住--

  是那个小伙子?

  他的记忆力从不会骗自己,虽然是匆匆的“半面”,但他记得很清楚,这是前几日在街上遇到的那个伶牙俐齿的算命先生,叫“小贺”。

  再将目光调向小贺身后那面幡招--圣都小神算子?好大的口气,这还真是在孔子面前也敢卖三字经了。

  “一会儿把那个小子也一并抓起来。”他深信出入这间茶楼的人都与此次偷卖考题之事脱不了干系。

  还不等令狐雄应话,只见那个小贺匆匆忙忙地往外走,掌柜扬声问道:“小贺,你去哪里啊?”

  小贺不好意思地笑着:“人有三急嘛。”

  掌柜笑着挥手:“去吧去吧,快点回来!客人们还等着你继续说‘中原名侠录’呢。”

  “一会儿就回来咯。”小贺几乎是连跑带颠地跑出去。

  令狐笑又坐了半盏茶的工夫,直到某个茶客下楼,还反复地笑看着手里的那张纸,他倏然起身,挡在那人面前,“阁下看的东西可否借我看一下?”

  那人吓了一跳,“为什么要给你看?”顺手将那张纸要塞进怀里。

  令狐笑淡淡道:“奇文共欣赏,天下文章应为公论,何必藏私?”

  那人道:“你说得轻巧,这可是我花了……”他话说到一半,猛然醒悟过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掌柜地也扑过来打圆场,“这位爷,一张纸有什么可看的?小楼备有好茶新茶,爷要不要品尝一下?”

  令狐笑神色冷冽,哼声道:“茶?只怕是追魂夺命茶。你们这间茶楼,从今日起可以歇业了。”

  “来人!”令狐雄早已准备好,见令狐笑的话已出口,高声呼喝,瞬间从茶楼的四周呼啦啦涌进来一群手持武器的士兵。

  掌柜的脸色都白了,还在强自镇定:“二位爷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误会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是不是误会你自己心里明白。”令狐笑五指如钩,将那张写了字的纸从对面人的衣内闪电般抓了出来,扫了一眼纸上的字,冷冷道:“考前公然买卖试题,这样的罪过足够抄家灭族,待明日开了试卷的皇封,若你们兜售的试题与陛下所出不同,你们的罪责还可减轻一些,否则……”

  被他抢走试题的举子腿都已经吓软,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是谁?”

  “令狐笑。”

  平静地念出这个名字,让在场那些本不知他身份的人都感觉在心头劈响了一个炸雷,生生将三魂六魄都炸碎了。

  “丞相,那个小贺半天还没有回来,只怕是看出风声,逃了。”令狐雄着人找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小贺的影子。

  黑眸狭起,精光微露。这个小贺只怕远不是他所想的那样简单。难道他竟然也会走眼,从而低估了对手?

  “务必想办法把他给我找出来,要活不要死!”他对令狐雄下了铁令。

  任何反叛他的人,誓要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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