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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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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并没有完全说实话。虽然没有看清那人的五官,却看到了一双让他永生难忘的眼睛:那样充满了掠夺性,残忍血腥,望之立刻就要为之胆寒。 这样的眼睛不应该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在他的身边也从没有见过同样的眼睛。 那人是与自己有仇?可是他向来很少结怨才对啊。 他就这样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断断续续又睡了好一阵,忽然感觉有一只手在他的脸上摩挲。 什么人这么大胆?他想睁开眼,却怎么都睁不开,只能深深地蹙眉,表示自己的不满。 有个声音和微弱地在耳边飘荡:“你的伤口还是很痛是不是?对不起,我哥下手实在是太重了。我埋怨了他好多次,但他不肯听,只说你是敌人,就是死掉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是对我来说,你并不是什么敌人啊。” 那只大胆的手沿着他的脸颊滑下来,落到他的手心中,轻轻地握着。 “我真的很喜欢你的。虽然香姐姐笑我看上的只是你的外表,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人与人之间最先看到的不都是这张脸吗?” “比你英俊的男人我见过不少,但是我只是为你动心,难道只是因为你的脸生得好?我觉得不是。那你呢?你的眼里好像从来没有留过我的影子。无论我是生气还是高兴,你都不肯多看我一眼,你的心啊比你这张脸可冷硬多了。” 她紧紧掐了一下他的手心,让他的眉头蹙得更紧。 “凤玄城,我马上就要走了,但是我还是要回来的。回来找你。到时候你肯不肯对我笑一笑呢?”这声音越来越温柔,温柔得好像要滴出水来,言辞中还洋溢着一种深深的甜蜜,竟好像可以把周围所有的东西都腻在一起。 凤玄城困惑地问自己: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如果是梦,何时会醒?如果是真实的事情,那这个女孩儿又是谁?他不记得有人对他如此一往情深啊。 眼前的光亮倏然被什么挡住,然后他的唇被一个柔软的东西贴合住。那样小心翼翼地碰触,就好像怕碰碎了他。 “好了,我真的该走了,你记得一定要等我回来哦。”说话的人还在自说自话。 然后,一切又归于死寂。 他等了许久,再没有别的声音。好不容易身体又可以动了,他的眼帘沉重地开启,只看到四周一片漆黑。 现在应该是深夜了,或者刚才那些声音都只是他的一个梦吧? 他动了动身体,想换一个姿势,啪哒,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手心里滑落,掉在了地上。 他强撑着让自己侧过身,一只手可以够到地面,摸索了好一阵,才摸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拿起来,借着昏黄的月色,他依稀认出这是一枚戒指。小巧的戒指,显然是女性的饰品。但是为何会到了他的手上? 月色下,那枚戒指的内圈处有一个细小的凹字:瑶。 他的头昏昏沉沉,根本无法思考。只有呆呆地看着那枚戒指,让自己陷入迷乱与清醒的双重意识中。 第七章 求解 檀香为风玄钧连续占卜三次,三次的卦象所指都是一致:蛟龙出海,凤舞玄天。 风玄钧不懂卦象,问道:“这上面到底说的是什么?” “说的是你的敌人,犹如沧海蛟龙,已经出世,而且锐不可当。这一仗你们会斗得天昏地暗,不死不休。”檀香娓娓道来,同时细心留意着他的神情变化。 他听得很仔细,但是并无一点吃惊畏惧的意思。只是沉吟:“蛟龙?难道指的会是他?” 檀香的眼前闪过那个与凤玄钧曾斗得不相上下的神秘人。那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不过他和凤玄钧似乎有过一段私仇。又是什么样的仇怨,让那个人到现在还记挂在心?非要杀他而后快呢? 凤玄钧幽幽低语:“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当年我曾经被海寇射伤的事吗?” 她点点头,想起来那天晚上那个神秘人曾对凤玄钧说:“我射你一箭,你刺我一剑,我们早已扯平。”原来射伤他的人就是那个神秘人? 凤玄钧说道:“当日我以为那人是海寇,是因为对方的船上没有挂旗号,两边人马在海上遇到,他们甚至没有问我们是哪里人,做什么的,就立刻跳到船上大砍大杀。那种凶残只有海寇才能做得出来。可是……” “可是现在你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檀香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因为这个卦象,还是因为他的行为古怪?” 凤玄钧凝视着她:“你说谁的行为古怪?” “那个黑衣……”檀香实在不擅长撒谎。更不知道一个谎言出口后若想掩饰,就必须用更多的谎言去遮盖。 她明明不想让凤玄钧知道那一夜她也在他身边观战,但是却又忍不住心底的关心,想与他分析这些背后的隐情。怎知每次一开口,就必然要说错话。而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收得回? 凤玄钧望着她,“你还有多少事情想瞒我?这样辛苦隐瞒不会觉得很累么?” 她哑然一笑,在他的质问下她反而释然了。 与其这样藏起自己的真心,说下无数的个谎言,为什么不说一次真话让自己解脱? “昨夜我在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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