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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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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怎么回事?”聂青澜看到一名穿着司空朝官服的官员,正向自己走来。 “聂将军,陛下听说血月遭逢天灾,说两国本是邻邦,虽有旧仇,但此时也该伸手相助。陛下三日三夜不睡,自全国调拨了这些物资,日夜兼程赶送到这里,现在请将军点收。”说着,他掏出一封信,递给她。 信上,依旧是那熟悉的字迹,看得聂青澜心头怦怦直跳。 她心中明白,司空晨送物资是假,帮助自己在血月站稳脚跟是真。这一笔大礼送来,就算血月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将东西往外推。收了礼,他们就是欠司空朝一个人情,对她聂青澜也必然礼遇。 司空晨的这番心思,可谓用心良苦。 身侧忽然响起李承毓清朗的声音,“请转告贵国陛下,就说血月丞相李承毓,代血月上下数十万子民,多谢贵国的慷慨援手。此恩此德,没齿难忘。” 聂青澜此刻心中的喜悦多过烦恼,眼见血月有这样一笔物资援助,总是好事。 她侧身正想和李承毓说些什么,却见他的眉心轻蹙,没有笑意。 难道这物资的到来还不够及时?抑或,他其实并不想接受司空朝的援手? 但当她看向他的时候,他似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回视时已经收起那丝淡淡的不悦,转而露出笑意,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刚才是看错了。 这一夜,聂青澜陪着李承毓点数货物,一直点到天空中月光被乌云遮蔽住。 她发现他的身子晃了晃,像是要摔倒,急忙扶了他一下,笑道:“我记得你是戎马出身,怎么身子好像很娇弱?” 他几乎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垂着头苦笑,“这几日都没有好好睡一觉,如今有了这些物资,血月还可以再维持一个月以上,我也可以松一口气。殿下,今夜该我请你喝酒了。” “怎么?你不是怕喝酒?”她笑着,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扬帆和铁雄各自警戒地站在不远处,院内也没了别人。“这里没有外人,不要再一口一个“殿下”的叫我。我自小叫别人“殿下”,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也会有人这样叫我,听来总觉得很可笑。” “司空晨是个好相处的人吗?”他似是不经意地收回紧握住她的手,随口问。 但这名字触及到了她的隐痛,她只是含糊地说:“还好,他对外人还是比较随和。” “哦?那对自己人呢?”向来敏感的李承毓,像是没有注意到她唇角的僵硬和话语里的勉强,进一步再问。 她只好硬着头皮说:“对自己人,就要看遇到什么事情了。若是事情重大,就是自己人他也不会卖面子。” “难道你也曾遭他喝斥?” 她苦笑道:“当然,他是主,我是臣。” 闻言,他的眸光跳跃,“就如现在的你我一样。” 聂青澜摇摇头,“我们不一样。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你我都不会是君臣关系。” “这话让我诚惶诚恐,不是君臣关系,那会是什么?” “你像是我的良师,我但愿可以做好你的益友。” 她的话虽然好似玩笑,却是无比真诚,让李承毓怔了怔,忙道:“这我可不敢当,我能有什么教你?” “你已经教了我许多。”聂青澜微笑道,“你不必担忧,怕我语带讥讽。我的话都是出自真心和好意。” “这么说来,我更该敬你一杯酒了,以多谢你对我的这番评价。”李承毓扬声吩咐,“铁雄,把我珍藏的那壶酒拿来。” 他向这边看了一下,走开了。 “铁雄跟了你多久?”她望着铁雄的背影问,“这人若在战场上,肯定也是一员猛将,但是我对这个名字全无印象。” “你不会记得他的,他算是我的家奴,自小就保护我,战场上也只是如影随形地跟着我,没有必要不会露面。”他又问:“是要在屋内喝,还是院子里?” 聂青澜笑道:“你该知道我的习惯,我最喜欢月下饮酒,可是你前几天不是还告诫过我,不要饮醉?” “有我陪着,你不会醉,因为我不会把你灌醉的。”他微微一笑,向四周张望了一遍。 “找什么?”她好奇地问。 李承毓苦笑说:“天一黑,我就有些辨不清方向,对了,桌子是在这边。”他走到院子角落的桌椅旁,挟着桌子坐下。 聂青澜看铁雄带来一个不起眼的酒壶,竟然是牛皮做的皮囊,这在血月和司空朝都极为罕见。 “这是我家乡的物件。”李承毓解释,“当年我爹流浪到此地,与我娘结识,然后生下了我,因为我娘族人不容,所以我爹黯然离开,只留下这个酒壶,算是定情之物。” “原来人世间有这么多的无可奈何啊。”聂青澜主动拨开塞子,一股酒香扑鼻而出,让她不禁赞叹,“哎呀,真是好酒!” 铁雄向来少言寡语,此时却脱口说:“这酒,全血月只有这一壶,你不要一口气都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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