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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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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说“没见到”并不准确,每夜他都会到她的玉真宫殿门口巡视一圈,妖灵几度飞进宫墙到她身边,只是都没有现身和她说过话。 那个关于“七世”的故事,他讲到一半戛然而止并非故意卖关子,而是后面的发展太牵吐痛他的心,让他实在不愿说下去。而讲运过往时,她如一个陌生人般毫无反应地听着,更让他不能容忍。 曾经他以为即使她忘了过去的一切,他都无所谓,他想要的不过是她这世的手安、问贵给予她上一世不公平命运的罪人,但,如果一切都只是他的记忆而不是她的,那他现在的所有努才又有什么用? 七世站在宫殿门口,化身小禅的树妖连忙迎过来,“陛下要进来坐吗?” 他心念一动,迈步就走了进去,很想知道她今夜在做什么? 这寝宫里其实无须灯火,因为宫女就那么几个,院内的几盏灯笼已足够照明。而对于自幼生活在黑暗中的地来说,烛火同样毫无意义,但他发现她总要在面前放一盏烛台,不知是因为喜欢烛火带来的热度,还是喜欢让自己看起来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 今夜她在面前摆了几枚铜钱,她一把撒出去,又摸素着一枚枚捡回来,每一枚都摸得很仔细,仿佛那上面有多艰深的文字让她困惑。 “你在做什么?”他疑惑的问。 玉真叹口气,将铜钱按在桌上,“我刚刚还在想,你也该现身一次了。” “为什么?”他站在桌边看着她手指按住的那枚铜钱—一枚字面朝上,另外两枚是花纹朝上。 “因为……你还欠我半个故事。” 明明她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是七世却觉得她的目光好像正专注地凝视着自己。 心中一紧,他拒绝得快速而干脆,“那个故事先算了吧,今天换你给我讲个故事好了。” “我来讲?”玉真苦笑这;“我有什么可讲的?我从小到大的事,你应该已经从别人身上听到过了。我从未离开过这座皇宫,所以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事能讲给你听。” “光这宫里奇奇怪怪的人和事,就足以让你讲上几天几夜了。”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想听什么故事,只是想和她说说话而已。这真是无言的尴尬,他认识她那么久了,如今竞会不知道和她说什么。所有他记得的话题,她都不记得,甚至月下她梳理着他翅胯上的羽毛、为他讲天宫中种种奇闻异事的过去,都只是他一个人的记忆罢了。 见她露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他说:“看来你和我一样不关心其他人的事情,那就和我讲讲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在占卜。”玉真回道,“是一种古老的卜卦之术,涵王教我的。” “凤琉相?”他很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撤了橄嘴,“他能教会别人什么?他自己都不过是个……”话说到一半,他又停住了,低头看着那些铜钱,“这铜钱上说了什么?” “多吉少。”这四个字在这黑夜中由她优美的唇吐出,听得人心惊。 “你要占卜的对象是谁?” 玉真淡淡地笑,“我自己。” 七世眉头一皱,用手将那三枚铜钱收到自己掌中。“凤疏相教的占卜之术果然无用,他只知道奉夭命行事,和他粗先一样愚忠。可难道夭命就是对的?尚未发生的事,凭什么摆出一副早已洞察的样子给世人看?若真能未卜先知一切苦厄,以他们那份自以为是的慈悲之心,怎么不拯救天下苍生,反而任由杀戮、掠夺、偷盗、奸浮、诈骗、贪污等丑陋之事任行其道?” 他突然慷慨激昂让玉真有些吃惊,不明白他这么大的怨气是从何而来。他向来高深莫侧、喜怒不形于色,语气总是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润,如今蓦然动怒,背后的原因是否与他来到凤朝、占领凤皇之位有密切关系? “过去的你,到底有什么难以释怀的事让你割舍不下呢?”她站起身,摸素着握住他的胳膊,“这身龙袍,你并不真的在意,之所以留在这里,必然是有想做的事情要做。你是妖王,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倒你,没有这身龙袍,你依然能做到。你为什么要留在迁里?这里有什么让你割舍不下的吗?” 七世感觉得到她掌上的温度,温度也许并非全来自于她的身体,还有她所带给他的心情。 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这不是她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了,但是他仍然不答。他不想答,也不是为了故作悬念,只是纯粹不想回答。 “我带你去看月亮。”他忽然拉她走出殿门。 她诧异地一边飞快调整自己的步伐,一边问他,“你忘了我是看不到的吗?怎么‘看’月亮?” 七世向来我行我素,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因此不顾她的唠叨,依旧将她拉至湖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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