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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七世?这是他的名字?”凤疏相第一次听到妖王的名字,看到她脸上激动的表情,他若有所思。“听起来你似乎开始担心他了,但他是妖王,他杀了你名义上的堂哥、当今的凤皇,你碍记得你和他是敌人。即使他一直在保护你,依然不值得相信。”

  “那么谁值得我相信?你吗?如果你真的不希望我的心偏向他那头,那么就告诉我,我是谁?和他有什么关系?”

  凤疏相安静地站在原地,过了半晌道:“这个答案并非我不告诉你,而是我不能准确的告诉你。以我的法力,只能推断出他和你有某种缘分的叫缠,但到底是什么,我还不能清晰地洞察。我只知道凤朝会有一场大劫将至,而这场劫难的争端起始、过程乃至结局,都难以估量。我曾想也许妖王的到来是凤朝大劫开始,不过他对你……却更像是为保护而来。他和你说过或做过什么特殊的事吗?”

  玉真听得神思忧”喀,呆呆地说:“他带我去过落月潭。”

  “落月潭?!”他一惊,“几时的事?是带你入潭?还是让你在潭外等?”

  “我跟着他迸入了潭底,听他和一个什么黑龙说话,他逼问对方如何找到龙筋的起点,对方抵死不说,后来,一他好像是把黑龙的水府毁了。”

  凤疏相自言自语,“我只听说黑龙的水府毁了,却不知道原来是他做的,而他竟然还带着你去?可你不会法术,如何能入那么深的水潭?”

  “我也不知道,他只是带我跳下去……哦,他给了我一枚戒指。”她忧然想起戒指的存在,用手一摸—戒指还在,于是举给他看。

  他望着她手上的七彩指环,乍看实在貌不惊人,但一种奇妙的直觉却在他心上一闪而逝,让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戒面。

  突然间,戒面上反射出无数条紫色的光芒,挟着强大的力量,几乎将他整个人弹飞出去!

  凤疏相倏然定气凝神。以手中的绿箫压制住那些奇异的紫光,同时收回手来,不再有摘夺戒指的动作,紫光才在瞬间消散。

  “这戒指被他施了法,似是禁锢在你的手指上了。”他眯眼看着戒指说。

  玉真讶异地伸手要去摘,凤疏相阻止不及,她的手已摸到了戒指—但没有任何奇异的事发生,除了……她根本无法将戒指摘下。

  “这戒指会对我不利吗?”她问道。

  “到目前来看,似乎不会。”他又端详了半晌,“你也不必和他刻意提起这枚戒指,既然是他故意留给你的,以他的行事风格,应该是为了保护你。”

  “那龙筋又是怎么回事?黑龙执意不说,说这是龙族的秘密,但我听七世如此执着,好像是为了一个叫龙溟的人,龙溟又是谁?”

  “是东海龙王的二太子,将来的东海龙宫之主。”凤疏相沉吟着,“原来他和龙溟是对手?只是不知是几时结下的梁子,竟然到了想抽筋扒骨的地步。”

  “龙王……算是神仙吧?”玉真再问。

  “对,是神兽修行之后列入了仙班,水族一众其实都归龙宫管。只是现在因为妖界又有了妖王,他们两个的权力肯定会有冲突……”见她一脸凝重,他笑着拍拍她的手,“别发愁了,反正他们两个打起来,你也拦不住。”

  “他们若真的决斗,胜负难定吧?”她岂能不发愁?这件事牵扯到凤朝的安危,妖界与仙界若发生大战,可以想像绝对会比凡间人类的战争更惨烈。

  七世虽然贵为妖王,可在她心中的印象,地位终是比不上仙,自小到大听过的神话传说中,也没有一次是妖界得胜。天地之间,能主宰一切的就是绅佛,七世他到底想要什么?他知道自己与龙王作对的后果吗?

  “下一次,我给你带个礼物过来吧,手中有东西玩的时候,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他的口气像在哄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玉真暗中一叹,知道凤疏桐能和她说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她戚念他对自己这些年的照顾,如果他和七世成为敌人,她同样不希望他受到一点伤害。

  “给我雕个小木鸟吧。要能飞的那种。”她提出了一个要求。“你知道我不喜欢这宫里太吵,但有时候实在冷清得……让人太寂寞了。”

  “好啊,你难得和我开口,我笆能不让你满意?下次入宫时,我就能给你雄好了。”他笑着说。

  “你说……这会是凤朝立国以来最大的劫难吗?”她眉心堆夔,嗓音微颤。

  凤疏相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久久无语。

  凤疏相答应她的小鸟很快就雄好选给了她,这只鸟外表是木质的,但只要她用手指触碰,就会幻化成一只真的鸟儿在屋中振翅高飞,对而欢歌、时而起舞。飞一圈之后,才会落回到她手边,变成原本的木头样子。

  有了这个“玩物”相陪,玉真并设有觉得心情轻松,之前湘妃突然暴毙后,宫中又来了一个猎妖师,那女子似和凤疏桐已经牵扯到一起,而且让他这个向来淡定的人都变得有点古怪了。

  气氛越来越诡橘,说明事情越来越棘手,而她明知自己与此事有关,却爱莫能助。

  手上的那枚戒指无声无息在那里,她不知这到底是保护她安危的法器,还是会将她置于死地的杀人利器?她没有去问七世,因为心中知道问了也无用,他不会是忘了将戒指收回,必然是故意留给她的,而他想要做的事,又岂是她能违背的?

  除了这些,七世的那个吻也比戒指更沉重地压在她心里。从他那吻落在她唇上起,她非但没有半点怨恨,他的激动、他的纠结,她更像是能感同身受了。

  真奇怪,她不过才认识他这些日子,他们之间甚至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她却觉得他对她的了解已经非常多。

  这让她再次想起她曾怀疑的那件事,那个和七世有关的故事,是与她密切相关的……会是这样的吗?

  曾经,她是仙宫的仙草,他是路边顽石声她是清晨的露珠,他是池塘的荷叶;她是掠空而过却死于人类之手的飞鸟,他是沉寂海底不为人知的游鱼;她是路边的一株柳树,而他是那座毁于战火的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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