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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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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也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她顿了下,心跳得很,自小到大没说过什么谎,更何况还要在他这样能洞悉一切的妖王面前说谎,她岂能不紧张? 他声音高了些,似是要走,“她人呢?” 玉真猛地坐起身,慌乱拉住他,几乎是扑进他怀中,“别走,这里太冷了,我作了一个梦,很可怕……”她将他死死拽着,抱着他的腰让他动弹不得。 她从未这样主动对他依赖示好,七世自然不可能舍得离开,他慢慢坐下来,就坐在床边,让她的头紧紧依偎在自己的胸前。 她的呼吸吹拂着她的发丝,他低下头便能看到一络秀发微微飘动,就只是这样的一络青丝,已牢牢缠住了他的心。 “七世,如果可以不做妖王,你想做什么?”玉真柔声说,“你的年妃很大了吧?有没有喜欢的人让你愿意放弃一切,只要和她在一起?” 他的胸口灼热得仿佛快要烧触,有没有喜欢的人?她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难道……她就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若不是因为她,他怎么会是现在的七世?怎么会是妖王? 他的沉默让她只能继续自言自语,“我觉得……也许我们前世是认识的。” “真的?”他的声音微微发颠,“凭什么这样说?” “我想,若非我们早就认识,你不会救我,更不奋待我这样好。”这些话她曾经说过,当时只是怀疑,现在已多了一份肯定。 七世又默然良久,手指忽然触碰到她手上的戒指,顿了下,问:“这戒指有人碰过?” 她支吾着,“给涵王看过。” 他冷笑一声,“不自量力的家伙妄想破我法才,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 玉真一惊,“你们两人交手了?” “不过试试他的功力深浅罢了。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我还当他有多强,结果,只是个伤不起的病歪歪身子,和他娘差不多娇弱,比起他先祖凤陵君差得远了。” 玉真拉住他的手臂,急切地问:“你把他怎么了?你伤了他?” 见她如此迫切关心另一个男人,七世心中的满腔柔情都被扫得千千净净。他皱紧眉头道:“你就那么怕我把他杀了吗?我若要杀他,何必等到现在?你心中并没有真的相信我是好人过,只是想安抚我不要动摇凤朝罢了吧。” 他语气中的盛怒已然成风暴,她听得也发了火,“难不成你杀了人,我还要说你杀得好?” 七世气得将她下巴托起,恶狠狠地说:“可我最该杀的人是谁,你知道呜?” “大概是我。”她无惧地“瞪”着他。 “说来说去你还是把我当作杀人狂魔,“陛下要杀就杀,我若死了,凤朝或许就能安宁了。” “休想!你以为死是很容易的事对吧?我告诉你,你可以慷慨地去赴死,留下别人在这世间受尽痛苦折磨,但是设有人会因为你的捐躯献身而对你有半点同情垂怜,这世上唯一会爱你的人就是……就是……”他激动地冲着她高喝,话却卡在这里说不下去。 她昂起头,“就是谁?陛下是要说那个人就是您吗?玉真只怕消受不起。如果您爱我的方式就是杀死凤皇、占其肉身,又为难自幼一直照顾我的涵王,那玉真便是凤朝最大的罪人,纵使百死也难赎我罪了。” 七世在这一刻深恨她的无理和蛮横,胸口的伤痛疼到不能自己,他无法自愈,只好做一伴错事让自己痛上加痛—他将她深深按在自已怀中,低头强吻她的唇,即使她拚命挣扎反抗、即使在挣扎中他咬破她的唇,他也要想尽办法堵住她的口,让她再也不能说出伤他的话。 烈焰般的愤怒来自不能言说的深爱,他的理智在这七世等待中几乎已被磨光殆尽,而残存的一丝在她刚才的话语中被烧了个干净。 所幸当她在他怀中颤抖哭泣对,他谏然惊醒,发现她正半裸着身子泣不成声,而他手指已将她的肌肤掐出了无数青紫的痕迹。 他胸口一痛,骤然仰头一声长啸,裂开九天乌云,天上的月光好似都要被这声长吻震碎了。 这啸声听来极其耳熟,玉真的脑海又浮现白天梦到的那幅画面—山上的那只孤鹰,那时也是这样凄伦的长啸着,莫非他就是…… “七世!”她再度喊出他的名字,伸手却再也抓不到他,泪珠成串的滚落。 她不知道自己哭什么,也不知道就算能拉住他又想对他说什么,她只是……不想他恨她。她害怕他的愤恨会成为横亘在两人间的一堵高墙,不是为了凤朝安危,不是为了凤疏桐,只是因为她不想他恨她,仅此而已…… 七世听到玉真叫他,但他没有停住脚步,依然直奔到宫殿门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刚的他是忘形到了极点,也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他最不想伤害的人、拚尽生命也要保护的人,却被他再度伤害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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