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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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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谁……会是谁把他劫走的?”令狐问君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办法用理智判断。“是我以前的政敌,还是……” “你能有什么政敌,敢为了报复你而偷走太子?犯下这等大案的,必然是要和圣朝为敌的人。”他幽冷的目光如雾缥纱,令人看不清他的心底深处藏着怎样的杀机。 令狐问君牙齿打着颤,“那……难道是……” “是黑羽。”圣怀璧笃定的说,“当夜我便命人追查,确认有一条疑有重嫌的小船趁夜从圣都外离港,船上之人虽穿着圣朝人的服饰,但附近的船工可以作证,他们私下说的是黑羽的官话,而且在离港那一晚,他们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口箱子,寸肖俏抬上船,后来还有人听到船上传来孩子的哭声……” 她的心像是被人撕成碎片又践踏在脚下,痛得双眸紧闭,不敢睁开,只愿此时此刻听到的一切都是圣怀璧骗她的谎言,睁开眼后,一切可以如梦初醒。但是这痛感却是如此真切,真切到从心到身的每一寸都仿佛遭受了千刀万刚之苦,被人慢慢剥离。 “对方……没留话吗?”她颤声问道。“倘若你追击错了,倘若只是普通的劫匪,倘若……” “没有倘若。”圣怀璧盯着她,“你见到黑羽定海了吗?” 令狐问君睁开眼,“什么意思?” “你见到他时,他没有什么反应吗?” 令狐问君茫然地摇头。什么反应?黑羽定海只是对她的出现表示了震怒,但是他宁愿挨下一掌,放自己离开,也不愿承认受了她的帮助,得了圣朝的恩惠,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我想此事应该与黑羽定海无关。”圣怀璧沉吟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该是会做出这种下策的人,所以这件事应该是黑羽王的意思,而不是他的,若能找到黑羽定海,请他帮忙,也许可以顺利将晨儿救回。”他紧握着她的手,“但是若黑羽定海帮不上忙,问君,我必不会让此事善罢甘休。” 她猛地一惊,好像突然明白了圣怀璧在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的原因。 “你想做什么?难道你想以武力抢人吗?你可知且不说你现在有没有能力和黑羽一决胜负,只要你决定动武,晨儿就性命危矣!” “晨儿下落不明,我要逼他承认晨儿确实在他手里,不用武力强逼,你以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圣怀璧语气有力的反问,说明他己经将此事深思熟虑过无数次了。“只要黑羽王承认晨儿在他手里,我就可以采取一切手段将晨儿救回来。” 令狐问君忽然尖叫一声,“你是想逼得黑羽不义之名公诸于世之后,你就可以以慈父之名、正义之师的身分去攻打黑羽上你真正的目的不是救晨儿,而是要吞并黑羽!为此你不惜赌上晨儿的性命?怀璧,怀璧!你是为人之父,难道江山和孩子在你心中,孰轻孰重,你真的分不清吗?” 圣怀璧脸色大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认定了我就是那无情无义、心狠手辣的爹?晨儿的安危我若是不顾,又何必亲自到这茫茫海上?坐镇圣朝,我一样可以解决这件事!我以身犯险,以命相搏,为的就是救他!我这份心你真的不懂吗?我心中己经百般自责,万般心伤了,还要被你这样指责质疑。 “问君,你刚刚还说纵有天大的事情,我们两人可以一起承担。可如今真的出了天大的事情,你却不是要与我承担,而是要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 厉声的质问让两个人像是被激怒的野兽,气喘吁吁地瞪着对方,仿佛下一刻就会把对方扑倒,撕碎在自己的掌心。 但是,下一刻……令狐问君倏然软软地坐倒在地上,双手掩面,泪水从十指缝中肆无忌惮的汹涌而出,她痛哭不已,泣不成声。 他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心中何尝不是心痛如刀绞?缓缓蹲下身,将她抱住,夫妻俩相依相偎,她靠着他的胸膛,自顾自的让眼泪继续蔓延,他默默无言,将她的痛苦放入怀中。这么多年了,他们遇到的艰难险阻无数,但这次的事件却几乎要将两个人的心击垮击碎。 圣怀璧知道令狐问君此时的悲伤绝望和心碎,但若住由她这样哭下去,只怕一时半刻都停不了,还会哭坏身子,所以他用手悄悄抚摸看她的后背,低声道。“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谁去黑羽寻人,谁在后方坐镇。” “自然是我去黑羽。”她急忙擦了把眼泪,“我对黑羽情势熟悉,和黑羽定海又有交情,此次他派人派船送我回国,足见他心怀坦荡,不是此事的幕后指使,所以由我去找他,定然可以保得晨儿性命。” “虽然你说的有理,但是……我怎么能让你再赴险境?”圣怀璧整眉道,“黑羽王己经抓了圣朝太子,倘若再抓了圣朝的皇后,那你要我怎么活?” 令狐问君急切争取,“我去,总比你去强。我不能去,难道堂堂圣皇就能去吗?” 他又想了片刻,“这样吧,我们两人都暂时别去,薛平刚刚跟看你去了一趟黑羽,他对黑羽都城有些了解,我让他先去打采消息,而我们继续留在海上等回音。黑羽王活捉晨儿,是要拿他做为要挟,不是为了要他的命。他要的,是我的命,所以,你我都不能自己送上门去。” 她十指紧扣掌心,指甲将掌心抠破流血也不自知。 圣怀璧却留意到了,一把将她的手指拉开,沉声说。“你要镇定!此时此刻你若乱了方寸,才会陷晨儿于危险境地。我的心己经乱了,不能因你再乱一次,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地把晨儿救回来!” 令狐问君泪眼蒙胧地看看他的脸,即使视线模糊,但是却可以感觉到他果断坚定的决然心情。是的,他是晨儿的父亲,此时此刻不信他,还能信谁?她终于点点头,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像是被人抽干了全身血液一般,冰凉而无力。 为何老天要这样折磨她?难道一帆风顺的甜蜜和幸福真的只是她梦中的奢望吗? 倘若是她做错了什么,上天要惩罚,也该惩罚在她的头上,而不该惩罚在晨儿的身上,他才不过是个快四岁的孩子啊! 上天,若晨儿该有千劫万苦,请都降罪在我这个娘亲的身上吧—— 黑羽定海勤见黑羽王,是在他班师回朝后的第三日了。并非是他故意拖延,而是黑羽王有旨,要他先在海上整肃部队,等候传召。 这道旨意极为古怪,要他在海上整肃部队的意思就是不许他带兵入城,这明显是对他心怀忌惮。他这几年对黑羽王也颇为灰心,多年君臣相辅,可他一片赤诚却换来黑羽王的百般猜忌,纵然黑羽兴昌倒了,难保日后不会有第二个黑羽兴昌。他知道黑羽王的为人,一旦他心中认定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再说什么都是无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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