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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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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你们几个冒险潜入我未及城是冲着我来的,我还想给你们几分敬意,但是你们竟然将主意打到我妻子头上,你们以为我还能饶得了你们吗?”夜空中,这淡淡飘来的声音像是风中飞雪,冷而清泠,让院内所有人都为之一凛。 “走!”安雪璃听到他们压着声音低喊,那几条黑影同时掠起,飞向来时方向,其中一人架起受伤的同伴,另一人突然反手将手中长剑掷向她所在的方向。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成觉到有冰冷的风声挟着银光飞向自己,蓦地眼前一花,那银光倏然坠落,接着就是一声惨呼,暗夜中似有血光飞起,一人手臂被什么东西斩断,跟枪几步之后倒在地上。 她低呼出声,随即有双宽厚的手臂从后将她揽抱住,紧紧压在胸口。 “没事了。”夏凭阑低幽地说道。 没多久,小小的梨花斋中出现了许多黑衣士卒,夏凭阑冷冷道:“将尸体抬走,把这里打扫干净。那几个人呢?”“已死在墙外弓箭手的乱箭之下。”有人禀报。 安雪璃打了个寒颤。他将她揽得更紧了一些,口气更冷,“我不想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把尸体丢到城外去,别让他们脏了我的未及城!”“今晚你这里不干净,换个地方睡吧。”他不由分说就将她带离了梨花斋。 安雪璃一直不知道丈夫自己的寝院在哪里,自从成亲之后,夏凭阑如果要与她同宿,也只是留宿在梨花斋。 当她走进这座三层宝塔式的阁楼时,她立刻知道这里是他常住所在。 四周的墙壁包括楼梯都是漆黑如墨,墙上没有用任何的山水画做装饰,只有他常用的那只琵琶挂在墙上。 床榻干干净净,在这看似漆黑一片的屋中,只有床单是雪白色的,一尘不染。 她坐在旁边的软椅内,轻声问道:“以前也有这样的事情吗?”“从未有过。”夏凭阑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因为外人从不知未及城所在,而且他们也和我没有任何恩怨。”“这一次,是为了你当上武林盟主的事?”“十有八九吧。”“为什么不留几个活口审问一下?也许他们还有更大的计划或者同党。”“不必,我知道他们的来历。”他轻蔑地冷笑道。 “知道?”她不解地看着他,“那你……”“以后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能解决。”安雪璃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相公,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怎么?”“我一点武功也不会,遇到歹人只能束手待毙。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而且……对于你城中事务,我也毫无参与的能力。我嫁给你时连一点象样的嫁妆都没有带来,甚至连我这个飞龙堡大小姐的名号,现在听来也会一议人觉得可笑。”夏凭阑一指托起她的脸,正色地盯若她的眼,“是谁带给你这样的自卑?雪璃,我这个人不喜欢扭扭捏捏地猜测别人的心事,我知道你最近的心绪烦乱,所以我没有问你,我希望你能自己想明白。但是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到这里,我只好问个明白。”“有件事,我也想问你……”她紧咬下唇。 “什么?”“当初,你去青华县……为了见谁?”夏凭阑的脸色慢慢凝结成了冰霜,“是谁在你的耳边胡言乱语了什么?”“相公,我知道你不会对我说谎的。”她的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袖口,艰难地说:“我、我想知道你要见的人,是不是……我父亲?”他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满是痛苦挣扎的眼,语气退尽了所有的颜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在怀疑什么?”“我……”安雪璃瞥了他一眼,为他的眼神所惑.后半句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说不出来吗?”他却看透了她的、心思.“那好,我替你说出来,你在怀疑我就是杀了你父亲的凶手,是吗?”“如果你们是比武中失手误杀,你……不能算是凶手,但是,我想知道真相。”他幽幽地笑了,笑容绽放在唇角,却如一朵冰凉的雪花.“雪璃,这句话你不该问我的,虽然我明知道你早晚会问,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问,因为一旦问了,就表示你将我们夫妻的情意看得并不如我想象的重要.难道我这些日子以来对你的种种温存都不能让你释怀这些疑虑吗?还是你那个表哥对你的影响要远多过于我?”“我……”她张嘴,却被他一手盖住,他的手比起平时似乎更冷了。 “不用和我辩驳什么.那日在客栈前,你在对面的店里和你表哥说了些什么我不想知道。我看到了,但是我不问你,这是我对你的尊重。不过,雪璃,你很让我失望。”说完,他丢下她,径自走下楼去。 安雪璃怔怔地坐在那里,不知何时泪水从眼眶迅速滑落,滴到了手背上。 夏凭阑没有给她答案,到底是不是他杀了她的父亲?但是现在这个答案已经不再重要.她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会让他如此生气、失望,甚至是伤心。 这不是她最初的愿望。 她独自坐在这空荡荡,黑漆漆的房子一昙,平生第一次觉得孤独又恐惧,似乎他丢给她的不是这一室的黑暗,而是永远的抛弃。 不要,凭阑,不要走。 她在心底拚命地喊着,但是口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一夜夏凭阑没有回来,次日清晨她醒来时,有婢女端着水盆在房门口等她。 “夫人,该盥洗了。”她全身好像都没有力气,懒懒的,任凭婢女扶着她坐在水盆前,一低头,清澈的水波中看到了自己憔悴无神的脸。 “城主去哪里了?”她小声问道。 “奴婢不知道。可能是在议事堂吧?夫人要找城主吗?奴婢可以去通传。”“不必了。”她虽然很想见他,但是又不敢叫人去找他,如果他不肯回来呢?她该怎么办? “夫人,楼下有客人说要见夫人。”盥洗完毕,有下人来通报有人要找她,她问: “是飞龙堡的人吗?”“不是。”她以为是表哥,不想再给她和丈夫僵冷的关系上平添一份烦恼,但不是表哥的话,哪里还会有什么她的客人呢? 下了楼,她意外地看到了昭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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