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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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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阑,凭阑……只有念着他的名字时,那份苦涩的甜蜜才会流过心头,让她在痛楚中感觉到一丝快乐。 “凭阑……凭阑……但愿除了我,再没有人可以这样亲密地念你的名~”“姊姊,我的球掉进院子里了,能帮我捡一下吗?”窗户对面的墙头上忽然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安雪璃缓缓将视线移过去,发现是个小男孩正趴在墙头上,清亮的黑眸忽闪忽闪地看着她。 她走出房门,看见在院子中有一个布做的彩球,她弯腰拾起,“你下来拿吧。”“我不敢。”男孩摇头,“我娘说这里不是我们能来的地方,要是被城主知道了,会生气的。”“没关系,下来吧,城主不会知道的。”她温和地说,现在还会有谁关注她这里的事情? 男孩的眼珠骨碌碌转了好几个圈,依然没有动,“姊姊,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会不会很寂寞?要不要我陪你说说话?”“谢谢你,不过……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她淡淡地拒绝了这个孩子的好意。 但他却不肯走,依然饶有兴味地说:“姊姊,你长得真好看,像我娘常说的月宫里的嫦娥。可是嫦娥不是都会抱着一只玉免吗?你的兔子在哪里?”“我没有兔子。”她听到孩子这样赞美她并没有觉得开、心。说来,她现在的确像是被困在月宫的嫦娥,月宫太冷了,嫦娥怎么能住上千年? “姊姊,我给你唱支曲子吧?”男孩在她身后扯着细嫩的童音唱道:“旧酒投,新酷泼,老瓦盆边笑呵呵。共山僧野叟闲吟和,他出一对鸡,我出一个鹅,闲快活……”这孩子唱得抑扬顿挫,古同低起伏,很是有趣。 安雪璃终于又回过头来,“孩子,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家去了。”“姊姊不喜欢我唱的曲子?”男孩还执意要表演给她看.“这是我从戏文里听来的,我每次一唱,我娘就是有再多的烦心事都会笑出来的.可是姊姊为什么不笑?”“因为姊姊笑不出来。”她走入屋内,反手关上门。 那男孩一跃而下,对始终默默站在自己身后的人说:“城主,我没让夫人笑,是不是就领不到赏银了?”夏凭阑摇摇头,他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孩子的手中,低下身说:“不,你做得很好,倘若你明天还能来,我还会继续给你赏银。”“谢谢城主!明天我一定还来!”男孩欢天喜地地跑掉了。 安雪璃发现这几天那男孩像是故意似的,一次次跑来找她,有时候借口说有东西掉落到院子里了,有时候甚至连借口都不找了,只说来看她。 初时她几乎什么话都不回答.只是静静地坐着,后来他的话越来越多,让她很难继续无动于衷下去,偶尔和孩子对上几句,于是她知道他叫“牛牛”,家里只有一个母亲。 “我爹常年在外面做生意哦,根本不回来,所以我现在都记不清我爹长什么样子了。”牛牛说起这句话时满脸都是抱怨。 “你恨你爹吗?”安雪璃问道。 “恨?什么叫恨?”“就是比讨厌还要厌恶这个人。”牛牛想了想,“我不讨厌爹,爹每次回来都会给我买好多好吃好玩的东西。”“看来你爹也是真心疼爱你。”她幽幽地想着,似是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宽慰别人,“所以你也要真心地爱他,千万不要失去后再追悔莫及。”“姊姊,你说什么?我不懂。”牛牛困惑地看着她.然后又恍然大悟地说:“哦!我知道了,姊姊一定是有想见的人,可是却像我和我爹一样,总是见不到,是不是?”安雪璃一惊,难道她的心事连孩子都知道了? 牛牛笑着说:“姊姊皱眉头的样子和我娘说起我爹时的样子好像,我娘还常背一首曲子,不知道是不是在说我爹……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袖拂扬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她浑身如遗雷击一般。为何又在诗文中听到了她和夏凭阑的名字?难道无论天上地下.他和她真的是绑在一起,解不开的夫妻结吗? 如果真是如此,为何她和他的缘份会这样浅? 想到这里,她不禁笑了。 “姊姊笑了!姊姊笑了!”牛牛兴奋地跳下墙,挥舞着手臂跑去找夏凭阑领赏。但是他不知道,夏凭阑想看到的.并不是她此刻嘴角边这苦涩得如药汁一般的笑容。 掠影偶尔也会来看看安雪璃,发现她都默默地独自一人或弹琴,或看书,掠影和她说话,她也很少回应。 掠影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于是她去找夏凭阑,将她的情况告诉他。 “主人,有一件事属下还要提醒您,女人的、心胸大多没有男人宽阔。您想考验一下夫人,或者气气她,这本无所谓,但是不要弄假成真了。 夫人现在是自暴自弃,满肚子的伤感却不敢和您说,我看您还是去和她坦白吧。”夏凭阑微蹙眉心,“有那么严重吗?上次牛牛还和我说他已经把雪璃逗乐了。”卜一个七岁小孩子说的话,能有几分可信? 有句话叫“强颜欢笑”,您应该是听说过的。”掠影到底是女人,最了解女人的心,“您若是真的心里在乎她,就不要再折磨她了,我怕夫人把自己逼入一个死胡同里,再想出来就难了。”这时候梨花斋的婢女慌慌张张地来禀报,“城主.夫人病了。”夏凭阑眉心凝结,即刻丢下手边处理中的事务,快步奔向梨花斋。 第九章 安雪璃不能不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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