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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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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东野情绝不是信口开河的三岁顽童,在南卿君布好结界的当晚,他就采取行动了。 他带着六七名精锐将士,来到大禹郡城墙最为低矮的南城墙下。南卿君眼看着三名士兵悄无声音地叠成一个人梯,东野情轻轻一纵,踩上他们的肩头,再一跃身,就翻上了足有三丈高的城墙。 她还没有看清他在城头上的动作,忽然就有一个东西跌落在她的脚边,低头一看,她吓得急忙用手捂住嘴,避免自己的惊叫声惊动了四周。 只见脚边血淋淋滚动着的,竟然是一颗人头!大概是东野情下手太快,那人的双眼还睁着,神态中全无半点惊恐。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已有十二人死在东野情的剑下,另有两名东野的士兵,也利用人梯的方式翻上了城墙,趁着东野情偷偷杀死巡城敌军的时机,打开了城门一条缝隙。 南卿君正要进城,只见四周从护城河后的密林中,忽然黑压压地涌动出不知道多少名的黑衣士卒,全都手持雪亮的利刃,无声无息地逼近大禹郡的城门,从那条只够一人通过的缝隙处鱼贯而入。 她呆呆地看着这群从天而降的神兵,在涌入南城门之后,悄然围住了负责守城的士兵营房。因为东野情已经先一步把所有守城的士兵一一杀死,还在睡梦中的北陵兵,压根儿没有想到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大难临头。 “王爷,如何处置他们?”一名黑衣人在东野情身前单膝跪地请命。 东野情看了营房中一眼,“留着就是祸端。” “属下明白。”十余名黑衣人推开营房门迅速潜入,偶有几声闷哼从房内传出,接着就再无声音了。 南卿君从进城之后就不得不捂住鼻子,那些刺鼻的血腥味,不受控制地往她鼻子里钻。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死人,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战争的残忍。她想恳求东野情网开一面,但是想到北陵人杀东野人的狠辣,她知道东野情是故意要在今晚“血债血偿”。 难道国与国、人与人之间,真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杀戮和憎恨吗? 她不解、困惑于这个问题,却也不忍再见更多的死亡。 东野情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将她拉到一个漆黑的街角,小声道:“在这里站着等我。” 她捂着嘴,蜷缩在角落中不停地干呕。这一刻她有些痛恨自己也成为杀人帮凶,在这个把彼此鲸吞、征服、屠戮当作理所当然的时代中,她其实只是一颗小小的微尘,并无能力改变任何事情。 她的命运不也是如此的可悲?虽然贵为公主,但是爱情不能自主,婚姻不能自主,连命运也不能自主。 她好像比一颗小小的微尘还要渺小。 当东野情反身找到她时,发现她正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他不解地急忙拉起她,“怎么了?受伤了?” “为什么你是东野人,而我是南黎人?还有西凉、北陵这些国家的存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争斗不休?” 她哭着问他,那一脸的泪水让他了然。 将她轻轻拥入怀里,“你问我的问题,我该怎样答覆你呢?或许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问题。 “听说当年先祖东野雪女皇,本有能力一统四国,那时候东野的实力已达到鼎盛,不仅东野雪号称东野天杀,战场无敌,还拥有能召唤出护国飞龙的湛泸剑,无住不胜,更有海外第一臣东野兰坐镇朝野,为什么她没有将这些仇恨和战火,在她的那一代中结束?那么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让人伤心的故事了。” 南卿君在他的怀中抬起头,啜泣道:“若真是那样,是不是你我就不会相识了?” 他一笑,眷宠地在她鼻尖吻了吻,顺势用舌尖舔去她的泪痕。“是啊。” “我不知道我是该感谢老天的多情,还是怨恨他的无情。”她重新埋下头,将他的腰搂得紧紧的。“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也不想以后和你为敌。” “你说的这两件事,都不可能发生。”他笑着轻抚她的后背,语调是那么温柔,语气又是那么坚定,彷佛只要他说过的话,就再也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将其改变。 但他的话,却驱不散她心中的不安阴霾。 只花了七个时辰,大禹郡就被全面夺回,东野情命人在夺下南门之后,立刻释放被关押的东野军队,然后将东西北三城逐一攻陷。 正午清点人数,东野歼敌北陵军一千三百余人。 东野情夺回大禹郡之后,就在大禹郡郡主府内办公。 南卿君躲在一间小书房里,也不听外面的事情。书房中有一副棋盘,她就在棋盘上胡乱摆弄着棋子,直到东野情进来,她的棋盘上却只有疏疏落落的几十枚棋子。 “和自己对弈,有意思吗?”东野情亲自托着一个食盘放到她面前。“一整天没好好吃东西,也不见你喊饿。” “有点吃不下。”她低着头,手里捏着一枚黑棋来回摆弄。 “第一次见到死人,都是你这种心情。”东野情坐在她对面,信手拈起一枚白色棋子,在棋盘上放下。“其实这也没什么,你看世上的万物生灵,皆是弱肉强食,日日战争,你想要真正的和平安宁,并非不可能,只是很难做到。有时候,或许是为了当权者的一己私利,有时候,则是为了大多数的百姓。” 他封杀了棋盘一角她的棋子,一边慢悠悠地捡起阵亡的黑棋,一边说道:“你也不必觉得自己亏欠了谁,在百姓眼中,你与我这样的人,也是该千刀万剐的。” “为什么?!”南卿君惊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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