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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南尚武的目光立刻移到那边,沉声断喝,“谁在扰乱军纪?给我拿到前面来!”

  很快,有几个士兵从人群中被推出来,跪倒在他的脚前台下。

  被打断话的沐菊吟还没来得及继续刚才的话头,便一眼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也在跪倒的士兵之中。

  “李队长?”她的轻呼慧来周围所有人的侧目,包括南尚武,但也只是一下下而已。

  他问道:“为何打架?可知在军中打架是要以军法处置的?”

  李队长一脸的激动,先是很不合礼仪的磕个头,然后飞快的说:“属下不敢扰乱军纪,但属下一枚家传玉佩昨夜被偷,刚才练武时却从张二的身上掉下来,属下抓住他要问个究竟可这小子又死不承认,这才动起手来。”

  那个叫张二的人很不服气,“这玉佩上哪里写着你的名字了?凭什么就说是你家的?这是俺出门的时候俺老婆送给俺的!”

  李队长啐了一口,“呸!你就会胡说,这玉佩上一龙一凤,是我家祖传的东西,我娘在我参军前送给我,让我贴身救命的,昨儿个晚上睡觉前你们几个还在我这里看过,当时怎么没听你说起你也有个一模一样的?”

  “有和你一样的便要说出来吗?俺还怕说出来后会被居心不良的人偷走呢。你的那个丢了,凭什么赖到俺的头上?”

  这两人都是一腔愤怒指着对方骂个不停。

  南尚武显然对处理这种事情没有耐心,一挥手,对监军说:“拉下去各打两百军棍!”

  跟随在他身边的杜名鹤忙抢上前说道:“是不是先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免得冤枉好人?”

  “无论贼偷是谁,他们扰乱军纪已是事实,这两百军棍是免不了的。”南尚武沉声说:“若是两百军棍打完后还没有人愿意说出实情,就再各打一百军棍!”

  眼看李队长要被带走,沐菊吟忍无可忍的大声说:“侯爷!你这么处事实在不公!让赋人和受害者一起受罚,如何能让其他军士心悦臣服?”

  南尚武望定她,“我现在要练兵,这里不是你能随便喝令的地方。”

  她正色道:“错了!我也是一名南黎人,若因你这一件事处置不当,让你的军士对你丧失信心,导致日后对敌作战失败,受苦的是整个南黎,我绝不能坐视不管。”

  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南尚武并非承受不起,但他对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忽然产生了些好奇,于是他示意士兵将李队长和张二带回,问道:

  “若你是我又要如何分辨是非?若你能分得清是非曲直,我就免他们中无辜那人的处分。”

  沐菊吟朗声道:“这有何难?说谎之人黑心黑面,心筋又连手足,只要看他们中谁的指甲最黑,谁就是说谎者。”

  她话音刚落,张二立刻将手指握起,捏成拳。

  杜名鹤眼尖看到,厉声喝道:“张二,原来真是你偷玉佩?”

  张二还在垂死反抗,“不是!不是的!属下昨夜轮值站岗,天黑风大,连上茅房的空都没有,哪来的时间偷东西?”

  她追问:“你站岗可有人证?”

  “王大虎昨夜也轮值,和我对着守了一夜。”

  南尚武下令,“带王大虎过来。”

  王大虎作证张二昨夜的确在城头站岗,未曾离开。

  南尚武悄悄看了一下沐菊吟的脸色,看她做何反应。

  沐菊吟漫不经心般问王大虎,“昨夜你真的看清值夜的人确是张二吗?”

  “是啊,昨天是十五,月亮贼亮贼亮的,这小子那张老鼠脸我看得清楚得很呢。”王大虎答道。

  她忽然笑了,“张二,你刚才说昨夜天黑风大,可是王大虎说昨夜月华分明,这又是怎么回事?是你俩谁在说谎?”

  张二一时语塞,低头不应。

  “只怕是你昨夜偷了玉后才出来值夜,但心情激动得连月亮都没有留意吧?”

  真相已然大白,南尚武冷冷哼道:“我的部下竟然有你这样的败类,真是丢尽了我的脸。拉下去打五百军棍,永除军籍!”

  旁边的侍卫正要将张二带下去,不料张二骤然纵身跃到沐菊吟的身边,左手一拉她的肩膀,右手环过她的脖子掐住她的咽喉,沐菊吟一下子便成了他的人质。

  张二大骂道:“臭娘儿们,老子眼看就要退伍,想办法捞点钱有什么不对?你这个臭娘儿们装聪明揭破老子的好事。反正五百军棍下来也是死,不如拉你当垫背一块儿上路!”

  苏乘风一见好友被掳吓得急忙飞身赶来,也就在此一瞬间,她只觉一道闪电挟杂着劲风从眼前晃过,接下来在她尚未看清一切的时候,张二已经被踢翻在地,而沐菊吟却落在南尚武的怀里。

  沐菊吟也是惊魂未定,她没有想到自己几句话差点惹来杀身大祸,当她被张二掐住咽喉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但不知怎的,张二忽然松开双手,她便跌入另一个人的双臂环抱中。

  因为喉间被掐得太狠,她不禁一阵剧烈咳嗽,一只大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接着是南尚武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

  “拉下去,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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