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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南尚武回家时,沐菊吟正站在三王子府第门口等他。

  一见她赢赢弱弱的样子,南尚武原本就抑郁的眉心蹩得更紧。

  “怎么站在这里?”他拉起她往内院走。“以后不要在门口等我,我回来的时间不定,难道我在外面一夜,你就要在门口站一夜吗?”

  她轻声道:“在外面还是在屋里都是一样的,在外面只是感觉和你离得更近一些,更何况这三年我已经习惯了寂寞的等待,再多等这一天一夜又何妨?”

  南尚武在她眼里看到萧瑟的光芒。“你很寂寞?”他不只辜负这一夜,还辜负了她三年,这发现让他的心里充满内疚。“以后我不会再抛下你一个人了。”

  他脱口而出的话让她的心微微震动了一下,但眼神依然迷离。

  “先喝碗汤吧,秋寒要保重身子。”她叫人端上不知道反覆热了多少回的汤,食盘上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这几道小菜是我亲自弄的,成亲前我听说你喜欢吃辣的,就学了这几道,也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

  “下厨是下人的事,”他并未显现出感动,反而先是责备,“我不要我的堂堂王妃成了我的奶娘。”

  他的话很重,让沐菊吟不得不和他对视。

  “在宫外,我以为你是个活得很有尊严的人,为什么回来了你却变得如此低声下气。曲意承欢?”

  她哺喃道:“我以为身为妻子为丈夫做这些事是分内的。”

  “那是贫贱家的夫妻,我堂堂镇国侯府的王妃不需要做这些事。”

  “那么,”沐菊吟望定他,“你娶我究竟是为什么?”

  他一口气梗住喉咙,在她的眼睛里这一次没有看到泪。是幽怨,他很熟悉的幽怨,让他在三年里都忘不了这双幽怨的眼睛。

  “我娶你,是因为……我需要你。”他困难的说。

  她淡笑,笑得很苦,“需要我为你做什么?我不能为你上阵杀敌,你也不许我为你下厨做衣成对于你还有什么用?”

  “一个妻子对丈夫的价值并不能以“有用”或“无用”来评判。”他显得很焦躁恼怒,他无法很好的表达自己想要说的话,而她显然也一直在误解他的心,以至于两个人的距离在无形中越来越远。

  沐菊吟不再听他解释,见汤又凉了,便吩咐下人端下去重新热过。

  他摆摆手,“倒了吧,今天我不饿,也不想喝汤了。”

  她看他神情倦怠,的确很疲倦的样子,想来这一夜一日中,他与国主和两位王子之间必然有许多事情发生,她起身到里边为他点起蜡烛,铺好了床。

  这一次南尚武只是默默看着她做事,没有阻止,待她整好床铺刚要转身时,他忽然从身后将她拦腰抱住,她一惊,浑身僵直。

  “我很累,让我靠一会儿。”他低哑的说。即使是他,三王子,堂堂镇国侯,也会有心理防线脆弱的时候,但是这么多年来他都不知道在疲倦的时候可以依靠谁。

  沐菊吟僵硬的身子渐渐变得柔软,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和心跳都沉重抑郁得不似他的外表坚强冷硬。

  她的心底最柔软处被骤然触动,不由自主的环抱住南尚武的手臂,纤细的指尖划过他的肌肤,两人同时轻颤。

  她不记得自己是何时转过身的,也不记得他的唇是何时压上来的,那种火热的温存就像沙漠上的热浪让她头晕目眩,双脚麻痹从**到咽喉,一直到小腹,似乎都被这股热浪给燃起了一把火。

  她迷迷糊糊的抱住他的脖子,倒在身后的床上。

  他的手摸到她的衣扣,刚刚解开两个,不禁有些迟疑,轻吟着在她耳畔问道:

  “你,准备好了吗?”

  她并不很清醒,对于他的问题也来不及多想,本能的脱口而出,“母亲说过,你我该要有个孩子了,她很盼着能抱个孙子。”沐菊吟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么伤人,但就在她这句话出口的一瞬间,南尚武突然放开她,站到床边,所有热情的火焰都如被冷水浇灭。

  “和我行房是为了母后?你还真是。真是孝顺得很。”他挣扎复杂的眼神、咬牙切齿的话语让她也立刻醒悟过来。

  她想解释,“我不是……”

  “我今晚去书房睡。”他听都不听,甩门而出。

  沐菊吟胸口郁闷得像堵了一座大山,为什么她要说错话?即使不是为了南后今天的那一番压力,她依然是满怀期待的迎接他,希望他留下来,不是吗?若只是为了义务,她刚才不会有那种意乱情迷的感觉;若只是为了义务,她怎么可能让他这样轻易的走进她的心?

  她其实已经爱了他很久很久……只是她不知该怎么开口倾诉。而他也和她活在相同的一团迷雾之中。

  没想到南习文最终会说服国主,出兵东野,同时他还联络了赤多和西凉两国来相助。赤多能灭北陵本来也是靠南黎的暗中帮忙,对于东野更是有浓厚的兴趣,而西凉公主水玲珑在远嫁东野的途中莫名其妙的落水失踪,造成西凉与东野的矛盾更加激烈,南习文抓住这一时机反击东野,可说是天时人和齐备,而占了地利的东野能有多大胜算还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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