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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原来今天苏乘风来看沐菊吟,一时兴起说要射箭,因为南尚武曾被誉为南黎第一箭客,她对此不服,两人立刻下场比试,结果她连比三场,场场皆输,到最后她就是再嘴硬也不得不服了。

  杜名鹤早已默认了和她之间的恋情,对南尚武的取笑也就接受得心安理得。

  “她一个黄毛丫头能有多少能耐?你不用怕她,我看她也要不出什么心眼儿。”

  “谁说的?”苏乘风朝他瞪着眼睛。

  南尚武哈哈大笑,“苏姑娘不用生气,名鹤这是激将法,要逼你想出高招为难我,说到底还是在帮你。”

  沐菊吟在旁边悠然接道:“这就叫妇唱夫随。”

  苏乘风红着脸,“我看你们才是夫唱妇随!一个说话一个帮腔,真是过河拆桥,忘记当初我是怎么忙前忙后的为你们辛苦了。”

  沐菊吟笑着拉过她,“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和你开玩笑还当真。”她嘴上虽然笑着,但是心里并不轻松,她知道,南尚武被困在家里这么多天心情绝不平静,到了晚上还常常见他在床边踱步徘徊,这种表面惬意的射箭游戏不过是为了逗逗苏乘风,转移注意力,或是博自己一笑罢了。

  她看着南尚武又在弯弓搭箭,便亲手斟了一杯茶递到他眼前,“射了一上午,也该歇歇了吧。”

  他接过茶杯,低首时轻轻说道:“想歇,就怕歇不住。”

  沐菊吟看着他,“有冷姑娘,不,萧公主的消息吗?”

  “还没有。”

  在被从紫星宫赶回来之后,南尚武就告诉沐菊吟一个他大胆的推测——冷心原名并非冷心,而是萧寒意,乃是刚刚亡国的北陵公主。

  听到他们提起萧寒意,杜名鹤摇着扇子说:“东野兰还真是厉害,一方面收留北陵亡国奴,收买人心,一方面又派萧寒意到南黎做刺客,这样的毒计不知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南尚武哺哺道:“他若非七窍玲珑,东野又岂能有今天?”本来他也不想相信冷心的身分是萧寒意,毕竟这个假设太大胆,也很难成立,但他派去东野的密探回报说,若干日子前,北陵的公主萧寒意和太子萧寒声的确在东野王宫中出现,而她已于不久前突然失踪,去向不明,另有消息指出萧寒意貌美如烟似雾,是赤多族长悬赏万两黄金要得到的人。

  太子被刺那天,最终将萧寒意带走的人经查证确实就是赤多族人。

  这里面杂七杂八牵扯了那么多的人事,要想完全理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为之。

  “下一步怎么走?”杜名鹤问。

  “静观其变。”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一个字——等,等时局发生变化再做新决定,他从来不是贸然行事的人。

  就像故意要相应他的话一样,突有守卫禀报,“二王子在府门外求见。”

  南尚武微微挑起眉骨,看了一眼沐菊吟,张口,“请。”

  南习文的装束虽然与以往区别不大,但气色已似变了个人,他更加阴郁沉稳、更加不苟言笑,轻悄悄的走进府院时,若非有仆人引领,谁也不会注意到他。

  “难得二哥这么忙还来看望我。”他打着哈哈,对沐菊吟说:“快叫下人备壶好茶。”

  “我不是来喝茶的。”南习文淡淡的说。

  他忙说:“哦?那是来喝酒对奕的?菊吟,你快去帮我把那坛中原三十年的陈酒找来,顺便将前些日子文大人送的那张玉石棋盘也一并拿来。”

  “老三。”南习文静静的盯着他,“你能不能不和我扯这些闲话?麻烦你让这院子里的人先离开,我有话问你。”

  “对不起了。”他的黑瞳中闪着清冷的笑意,“这院子里的人与我不是至交就是至爱,我的事从不避讳他们,你直说无妨,若你不肯说,我也不勉强。”这话裹隐隐有送客的意思。

  南习文清俊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挣扎,继而一咬牙说:“好,就在这裹说。”

  他扬起头,“如今的形势不用我说相信你也看得到,我希望你能帮我一把。”

  “怎么帮?”南尚武也同样正视着他,“你不会想让我杀了太子吧?”

  “我希望你替我接管皇城禁军的守卫,撤掉所有可能碍手碍脚的人。”

  “碍手碍脚?”他挑衅着问:“他们好好的碍谁的手脚了?”

  “老三,我来没想费时间和你说笑话,如今时间紧迫,你到底肯不肯帮忙?”

  “不肯。”他回答得斩钉截铁不禁让在一旁一直静静聆听的沐菊吟陡然一震。

  而南尚武的回答并未出乎南习文的意料,他没有任何吃惊诧异的表情,“既然你不肯,你就应该知道这件事对于你我来说各自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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