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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朗朗乾坤清风微扬,天上的淡云衬得天空一片蔚蓝,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草原上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奔腾的车声惊走野外正在觅食的小动物,马车前座驾车的一老一少,老的满头灰发一脸绉纹,少的年轻英气,俊美无俦的五官透着冷傲的气质,让人在惊艳他的长相之余,同时也慑服在他那股冷焰之下。

  柳无言弯膝坐在马车上,拿着折扇的手轻搁在上面,含笑的唇办望着两旁飞逝而过的风景,说不出的轻快畅意。心情好的轻哼吟唱,不吝惜将清亮嗓音跟四周的风儿和旁边的老人分享。

  此刻的秦梵一定很困窘的被压制在床上,好好的享受一屋子的春色;他身边的副将们是不是就像忠心的狗,守在主子的门口为他护卫住那一室的春浓呢?

  还是在他的怒斥咆哮中,愣愣的站在一旁挨他的刮?

  呵呵,不论是哪一种,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一定是在频频的咒骂她,想拆散她一身的骨头才对。

  “柳副总管心情好像不错,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可以说出来跟老奴分享分享?”

  坐在旁边的秦忠老早就竖起一双耳朵等着,好奇的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让这位冷面财神笑得这么开心,可是等得耳朵都快长茧了,还是没听到一句半字,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只好自动开口询问。

  “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件好玩的事。”轻摇着折扇,她迎着风说。

  难得柳无言好心情,秦忠也放大胆子的嚼起舌根来。

  “是不是在想捉弄三爷这件事?敢这么玩他,你不怕三爷脱困后会来找你算帐?”清清喉咙,他试探性的问。

  想起三爷被抬回挽风楼时的威胁,那一声声的咆哮吓得他这身老骨头直打颤,到此时还余悸犹存的哩。

  因为这件事他也是个幕后帮凶,可以说是全程参与,所以有必要问清楚一点,以免三爷发起火来要抓人开刀时,自己不明不白的死第一个,当个头号冤死鬼。

  “会来倒未必,但这个仇他是一定会报。”柳无言美丽的唇弯成一道弧度,明亮的笑声逸出唇畔。“以他有仇必报的个性,纵然不会漫无目的的出城找寻我们,但对于今天合伙共谋的敌人倒会记得很清楚,不但会一一记在帐上,且一解开穴道手脚自由之后,就会采取报复,一个个算帐,所以我才叫你快走。”

  柳无言将话说得严重,吓得秦忠脸色苍白,身躯微微发颤。

  “原来柳副总管这么照顾老奴,以往老奴不知道,还以为副总管是难以亲近的人,真是错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才知道你是真正的好人,是真的照顾我们下人的人啊!”秦忠感动泪流,只差没跳下马车,跪地谢恩呢。“多亏你救我出来,不然等三爷算起帐来,老奴这把老骨头就惨了,只怕要被拆了。”

  想不到柳副总管对他这么好,府里这么多人他单单只救他一个,这不是恩人是什么?这辈子他当他是第二个主子了。

  “所以我才选这个时候出城,等我们查完帐三天后回来,他仇也算完了,气也消了,你我就不会有事了。”好骗的老秦忠,他不知道她带他出来,其实是有目的的。

  他不只是府里的老仆人,更是口风最松的一个,不只知道的事多,问他一句,更会回十几句,是眼下最适合探问消息的人选。

  “是、是,这个主意甚好,可是等咱们查完帐回来……会不会三爷的气还没消,还想找咱俩算帐呢?”他怕死的抖着音问。一身老骨头了,可禁不起过分的折腾,三爷的几顿板子打下来,他不死也会少半条命。

  他可还想留命养老,不想早死早超生。

  柳无言笑了起来,秦忠的心态她了解。“不会砸到你头上,要罚也先罚那些抬他回去的副将,轮不到你这不禁打的老忠仆。”

  “可是……是老奴开的门。”就说没事干嘛那么多事,还赶前头去推开挽风楼的门,现在惹祸了吧!不知道三爷的气会燃多久,三天的时间够不够他息怒呢?

  柳无言嗤笑的摇头。他真是无胆,如果害怕,当初干嘛买那么多男宠进门呢?

  明明交代他买几个,他却贪心的买进一大群,白白多花了好些银子,秦梵要问罪,他老还真应该排第一个。

  柳无言的冷笑让秦忠浑身直发毛。

  “唉,还是大爷讲人情、好伺候,如果他在的话,今儿个也不会惹出这么多的事来,三爷也不会变得这么……这么奇特了。”变态两个字说不出口,犯上啊!说“奇特”总成了吧!

  瞧,他多忠心啊!

  唉,老奴才一个。柳无言轻叹的摇首。“你刚刚提到大爷,知道大爷上哪去了吗?”难得将话题绕到正事上,柳无言乘机抓住机会,套问一些消息。

  “大爷?他不是去了北方三城了吗?皇上赏赐的能不去看看吗?可是这一去也未免太久了,算算都一年了;前两日老夫人还在问,他怎么那么久还没有回来?想想也挺怪的。”秦忠搔搔耳,也感纳闷的说。

  看来他知道的也不多。她不禁有些失望。“会不会是他跟‘某’个人游山玩水,玩忘了,还是什么人困住了他,让他不想回来了呢?”更进一步的试问。

  “不会、不会。”秦忠头摇得像博浪鼓,“咱们大爷严谨得很,做人处事有一定的原则,不是个到处留情的男人。哪像三爷,一天到晚处处留情,寻芳馆、媚香楼、绣红坊,到处有他的老相好、旧情人、红粉知己,现在又看上了有脂粉味的男人,啧……真是不像话。”他边说边摇头。

  “是兄弟就不会相差到哪。”柳无言轻哼一声,对于那个男人的事不予置评,打心医就不认为他是好东西。

  “也不是这么说,其实三爷人不错,前几年二爷不在敦煌时,三爷就帮着大爷平定了不少盗匪,还打退了西面的夷族,被皇上封为‘虎贲将军’。只是这一年平静了,他人也变得懒散许多,不然以那足智多谋的狡黠性儿,没人能比……当然你柳爷除外了。”正在吹捧的他,还不忘对恩人褒奖一番,看来是真的打心里感激着她。

  秦梵的狡猾个性她岂会不知?看似闲散的个性其实稳敛深沉,平常虽然吊儿郎当,整天东逛逛、西晃晃的像个纨侉子弟,可也没见他把那件事情搞砸过,不但把公务处理得稳稳当当,还把敦煌防守得固若金汤,外似门户大开,实际上再严防不过了,城内的风吹草动都在他的掌控下。

  如此才能岂是一般庸辈可以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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