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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可是她小小的咒骂声,却换来丁大大的狮吼声:“你该死的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一时间,全营的人都被吓醒了,原本寂静的营区开始热络起来,营火点燃照得整片营区如同白昼,杂沓的喧哗人声从每个营帐里冲了出来,他们每个人手执利剑、长枪,以为是敌人袭营,正打算厮杀一番,却看到外面一片空荡,哪有敌人的踪影,只有一脸怒气的元帅,及他们一脸可怜兮兮的武云小兄弟而已。

  哇!太夸张了吧!舞雪哭丧着一张脸,埋怨的望向那狮吼声的来处!犯不着这样嘛!”她非常委屈的埋怨着。

  萧天磊也被自己的影响力吓住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又是一记狮吼。

  李毅捂着耳朵,不怕死的走向萧天磊道:“禀元帅,不是敌人来袭吗?”不然你为何吼得那么大声?最后这一句他只敢用眼色询问,可没胆说出来。

  “你……”萧天磊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自己的火气那么大,竟然忘了这是在深夜且是戒备时期。欣慰的是他的手下们,个个警觉性良好,作战反应迅速,如此冲锋陷阵,一定能有一番好作为。“算了,没事了,让他们去休息吧!”

  “真的没事?”李毅狐疑的望望他,又望望仍坐在地上一脸错愕的舞雪。

  “没事!”又是一记狮吼咆哮着。

  李毅跟众士兵赶快捂起耳朵,怎么一向冷静沉稳的元帅,近来的火气会大得离谱

  呢?在萧天磊的怒视中,他们很识相的乖乖回去睡觉了,走之前还不忘同情的看一眼他们的武云小兄弟,希望明早还能看到他的全尸。

  等大家都回营帐之后,萧天磊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武云的身上。“你还不起来,坐在那里等死啊!”

  舞雪回过了神,悻悻然的站了起来,口中喃喃念着:“不想死也快被你吓死了。”

  “你说什么?”似乎听到武云的喃喃自语,萧天磊问道。

  没想到姊夫的耳朵那么利?舞雪忙挥着双手道。“没……没什么,我什么话也没说。”

  萧天磊摇摇头,这麻烦的小家伙,到底脑袋瓜都装些什么?来军中那么一段日子了,还是不能适应。“跟我进来。”

  进去?哦!不行,不行。舞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湿得差不多的衣裳,她不能就这样进去,这种情况很容易穿帮的。

  正往师营走的萧天磊发现身后丝毫没有移动的声音,不悦的转过身,两脚分开站立,双手环胸,脸色低沉的啾着他:“你又怎么了?该不会是想逃吧!”

  又被他说中心事了,她正是有此打算,可是看姊夫那股不妥协的气势,心想就是逃也逃不远了。无可奈何的,舞雪只得苦着一张脸,垂着头乖乖的从萧天磊的身边走向帅营。

  “告诉我,你半夜不睡跑到后出去干什么?”武云一走进去,萧天磊就厉声问道。看着远远站在角落边的武云,萧天磊的心中就有气,他可以跟军中的任何弟兄处得那么融洽,为何独独对自己不行呢?难道自己那么没有他的缘?真不知他为何那么怕自己,似乎恨不得他在天边,她就在海角似的。

  “没……没有,只是去散散步而已。”舞雪怯生生的回答。老天!姊夫的脸色好难看,他该不是气疯了吧!不自觉的,舞雪又往后退了一步。

  她多退一步,萧天磊的眉头就又多蹙紧一点。“散步?难道白天让你走得还不够!”为了加强巡逻,他命令军中将士每天分四班来巡视,每班步巡三个时辰,这已经不是一般百姓可以接受得了,而这个黑面书生竟然还嫌不够。“嘿!嘿!”冷笑两声,他决定了,明天开始要让这麻烦的家伙天天巡视两班,叫他从白天一大早就走到日落时分,看他还敢不敢去散步?

  听到姊夫那狡猾的阴笑声,一阵冰冷的凉意从脚底直窜上头顶,笼罩住全身,打了个寒颤,舞雪不由得又退了一步,完全没有意识到就快要撞上身后的火盆了。

  瞥见武云的动作,萧天磊的心下一急,喝道:“过来。”倏地起身就要过去抢救。谁知这个动作看在舞雪的眼里,竟成了要来抓拿她、责打她,吓得脸都白了,连忙又退

  了两步。“轰!”一声,不小心绊倒了身后巨大的火盆,一时间火舌四窜,快速的将幔布搭成的师营吞噬进去。

  “啊!”舞雪望着燃烧的大火,吓得花容失色,怔怔的呆在那里。

  正在狼狈的救火的萧天磊一看到他那个德性,气得直跳脚。“别杵在那里,快帮忙救火啊!”

  舞雪吓回了神,立刻奔人抢救的行列。

  此时营帐外的人也发现失火了,丁浩立刻分工合作,派兵汲水救火。于是乎刚回营躺下的士兵们,立刻又惊醒了,纷纷如人救火的行列,开始忙碌的一夜。

  “是不是辽兵派人来偷袭?”有人开始惊恐的猜测着。

  “辽兵奇袭放火了!”

  “不是才说要议和吗?怎么又放火了呢?”

  “不会吧!要偷袭怎么没有派兵?那这火是怎么放的?”

  “是啊!是怎么放的?怎么只有元帅的营帐烧了?”大伙儿望望自己的营帐,再望望正烧得炽热的师营,心中的不解更深了。

  李毅向丁浩问道:“元帅跟武云?”

  “不知道,他刚刚跟武云朝帅营走去,该不会是……”两人脸色一变,立刻就冲向冒火的师营,打转奔进去时,从里面飞出一口巨大的火球,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它在地上滚了几滚,终于在一棵树前停了下来,丁浩和李毅立刻提了一大桶水奔跑过去,准备将那一大团火熄灭。

  手里环抱住武云的萧天磊,一待停止滚动之后,就将临时扯来包裹的布打开,准备出来,谁知迎接他们的竟是两桶冷冰冰的水,这下堂堂的威远候、宋朝的兵马大元帅可淋成了十足的落汤鸡了。

  暗叫一声:糟了!两位将军很有默契的将水桶往后一丢,完全摆脱了犯罪的证据。“唉呀!元帅,你怎么了?要不要紧?”他们热心的将一向威风凛凛的大元帅给〝请〞了出来,当然也不忘拉起他身下的可怜小家伙--武云。

  萧天磊狼狈的甩甩身上的水珠,咬着牙恨恨的问道:“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倒的水?”

  丁浩跟李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承认。他们身后的那群士兵更是低着头,谁也不敢把肇事的元凶说出来。

  看准了没人敢说,萧天磊冷哼道:“再不说,扣你们每人半个月的军饷。”

  什么?半个月的军饷:大伙儿全慌了,管他义气不义气,顾好肚子要紧。众将士们一致抬头,手指直指正前方三公尺处,异口同声的高喊道:“禀元帅,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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