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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不许打那块地的主意。”倪文乐完全站在姿菁这边,“那是我送给苏青母子的,谁都不可以把它卖掉。”

  “怎么不可以?”打从苏菁一进门,眼光就未曾离开她的倪宝终于说话了,“只要把二娘母子接回来,那幢房子跟地不就没有用了吗?”

  “把苏青母子接回来?你……”石玲跟姿艳不知倪宝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竟然会为苏青母子讲话。她们正想开口反对,却被倪宝阻止。

  倪宝走向母亲跟妹妹,低首在她们耳边说了几句话。

  姿菁眼看石玲母女的表情由愤怒变为喜悦,再慢慢的转为诡异的笑容,一丝不安由心里渐渐的浮升上来……

  果然是一群奸诈的小人!

  姿菁在回家的路上,第一百一十人次痛骂。

  她没想到石玲母子会那么卑鄙,竟然以母亲跟小凝作为威胁,逼他嫁给那病得快死了的凌绍谕。

  真是太可恶了!她早知道那个笑容的背后隐藏的是阴谋、诡计跟欺骗。早知如此,她应该听福伯的话,远离大厅才对,但一切都太迟了。

  最让人丧气的是,为了这件事,她跟石玲母子大吵一架,最后连一两银子都没拿到就离开了倪府。现在可好了,娘的病怎么办?冠均还等着她拿钱请大夫回去呢。

  望着大街上熙来攘往的人群,姿菁羡慕地看着人们脸上的笑容,他们是否都不像她得为了三餐而烦恼,为了母亲的病痛而担忧?

  有钱人就是这样,生活富裕而没有忧愁。姿菁轻轻的叹息着,如果现在能从这些有钱人峰上借一点钱来用,那该有多好?

  借?这个字眼快速的闪过姿菁的脑海。

  借的另一种说法就是偷,如果运气好的话……

  不,不行!姿菁用力地甩甩头,她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呢?这么做是违反了母亲多年辛苦的教导,辜负了母亲教她读书做人的道理,她怎么可以这么做呢?

  可是娘的病怎么办?要她再回去求大娘,看他们的脸色?那倒不如要她死了算了。

  但是母亲那令人心病的咳嗽声,此时却清楚地在她的耳边响起,似乎在提醒她,母亲的病情是多么的严重,金钱对她是多么地重要。

  姿菁摇了摇头,狠下心来,决定做出有生以来第一次违背良心的一件事——偷。

  她潜伏在酒楼附近,寻找着下手的对象。

  绍渊和绍琪这两兄弟,为了前几天帮着凌武扬想出逼婚的计策之后,最近不论走到哪里,只要碰着绍谕,就免不了要挨一顿好打。两兄弟不得已,这几天只好在街上闲逛,以免再遭到无妄之灾。

  “二哥真是够狠的了,自家兄弟出手也这么重!”绍琪翻起袖口。露出昨天被绍谕打得淤血的手臂大声地埋怨。

  绍渊不为所动的推开绍琪受伤的手,哀号得更大声,“那种小伤算什么?我才惨哩!前两天一个不小心从乘风院走过刚好被绍谕看到,还来不及转身逃跑,他就一掌劈了下来,差点把我的脑袋劈成两半。还好命是保住了,却在床上躺了两天。”他有些后悔的说:“早知道就不要跟着尚云乱出主意!”

  “怎么可以不出主意?如果绍谕不成亲,那不就得轮到我们了吗?”绍琪提醒兄长。“我是无所谓啦,反正你是大哥嘛!”

  “这是什么话?”一想到自己被逼着娶妻的样子,绍渊就禁不住打个寒颤,“算了,我还是宁愿挨绍谕的打。”让绍谕先成亲总比自己被逼着去当新郎官好。

  想想,如果他上了媒婆的当,要了一个面如麻豆、体态痴肥的女人,那多可怕啊!看来他还是多注意一下,趁早找个中意的女子才好。

  两兄弟边聊边走向酒楼,打算好好地喝一杯,以解多日来的闷气。突然,一个纤细的身影引起了绍渊的注意。

  姿菁紧贴着墙角,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仔细的看着来往的人,寻找可以下手的对象。可能是第一次当扒手的关系,姿菁发觉自己的双手正微微地颤抖着。她深吸一口气,企图稳住自己的情绪,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样做是对的,这样做就可以救母亲一条命。”

  终于,她看见了一个长相斯文,衣着华丽的公子。

  她毫不犹豫的从墙角窜出,快速的夺去那位公子腰间的钱包,然后转身逃开,隐人暗巷中。

  正当她靠着墙壁,拖着急速跳动的心,庆幸自己的好运时,一个白色的身影倏然从天而降,落在她的面前,使得她原就苍白的脸蛋更为雪白。

  “偷了钱包就想走吗?”那个人的声音冷得像冰。

  绍谕因为在凌家堡找不到绍渊、绍琪两兄弟出气,就猜想他们一定是为了躲避他而溜出来了,所以他也跟着出来,决心不放过那两个罪魁祸首。谁知才出凌家堡没有多久,就遇上了这个蹩脚的女扒手,使得他原本就不快的心情更为阴霾。

  “偷”这个字眼像是一条布满荆刺的鞭子,狠狠地打在姿菁的心口上,痛彻心扉。她抬起倔强的脸庞望向空上冷酷声音的主人,眼里有着屈辱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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