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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王妃?哼,你要是真的有办法保护她的话,就不会让她受这么重的伤了。”赵玉不悦的推开他,让左右的士兵将他架住,然后蹲下来检视若儿的伤势。

  他意外的发现,她身上那些不是刀伤也不是剑伤,而是一道道鞭痕。

  “是谁对她做这么过分的事?”

  他虽然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但还不至于对一个柔弱的女人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要杀人,一刀就够了,犯不着如此苦苦折磨。

  乔木无言,且脸上没有仇恨之心,不由得让赵玉心生怀疑。

  “莫非下手的人是天昊?”

  若儿犯了什么大错,让他无情至此?

  “少主也是不得已的,是你们这些人把他害得如此痛苦!”乔木忿忿不平的吼道。

  被鞭打的人是二王妃,可是真正痛心裂肺的人却是少主啊!

  没有人知道必须亲手鞭笞心爱的妻子是多么大的折磨,是这群奸佞的小人逼得少主不得不如此。

  都是这群宋兵!乔木越想越恨,不住的挣扎。

  赵玉一听,了然的点了下头。

  “因为我利用如梅卧底,窃取军情,害得辽军大败,所以辽人把所有罪过归咎在若儿身上,逼耶律天昊处死她是吧?”

  他十分聪明,仔细一推敲,马上就明白事情的原委。

  “而天昊当然舍不得心爱的妻子死,所以决定对她处以鞭刑,因为他知道,唯有鞭刑是不会立即毙命而且又不伤筋断骨的刑罚,虽然承受的痛楚最大,最难以忍受,但只要下鞭的人手劲拿捏得准,打得又重又快的话,受罚的人很快就会昏过去,而且因为连续的剧痛而呈现假死的状态,若不是十分细心,或是有处刑经验的人,根本很难看出来。”

  耶律天昊在大宋为质,而父皇为了收到威吓之效,早年曾经常要他看犯人受刑,所以他知道这一点。

  “呵,那小子可真是用心良苦啊!”赵玉不由得叹道。

  为了保护所爱的人,不惜想出这种主意,换作是他,就绝对做不到。

  听了赵玉的话,如梅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于是屈膝道:“启禀殿下,此事是因如梅而起,如梅对李姑娘实在深感抱歉,所以恳请殿下允许如梅照顾她好吗?”

  “也罢,算是偿还她对你的恩情。”赵玉点了下头。

  对于无辜的若儿,他确实也有些歉意。

  她原是山上花农的女儿,犹如一株生长于深谷,不染纤尘的百合,却因为他与耶律天昊的恩怨,被强行摘下,卷入两国的纷争中,颠沛流离,如今还承受这么大的折磨。

  要不是他当初派人将她掳走,此刻她依然待在山上,是个无忧无虑的小花仙,与疼爱她的双亲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是他一手改变了她的命运。

  赵玉轻声一叹,俯身将若儿抱起,举步走向庙门。

  “不,不许你带走二王妃,不许你带走她……”乔木怒吼着,不断挣扎,想挣脱士兵们的箝制。

  无奈伤势未愈的他根本不是一群士兵的对手,最后还是被压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玉抱着若儿消失在庙门外。

  “少主,我对不起你,我有负你的重托……”

  第十章

  夜幕低垂,有个人施展卓绝的轻功,暗中离开辽军驻扎的营地。

  然而十里外的石群中站着一位浑身贵气的男子,他负手而立,显然已等待许久。

  “要走,连告别也不说一声吗?”当那道人影飞掠而过时,负手而立的男子扬声这么道。

  那疾行的脚步倏地停下,微微侧过身来,赫然是耶律天昊。

  “你应该知道,辽国容不下我。”

  “是容不下你,还是容不下李若儿?”等待的男子正是耶律天云,他早算准了弟弟会离去,所以入夜后便在这里等着他。

  “容不下我跟容不下若儿有何分别?你该知道我无法丢下她不管。”耶律天昊冷声问,一双鸶冷的眼无惧的望着兄长。“为了给皇室一个尊严,给辽兵一个交代,我已经亲手伤害了她,你也应该履行承诺,放我走。”

  早知道回辽国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不应该带若儿回来。

  “分别这么多年,父王和母后一直等着你回去,你不应该为了一个女人抛弃身分地位。”责任所在,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耶律天云自觉对李若儿的事情并没有做错。

  “身分地位?”耶律天昊苦涩的嗤了声,仰首望着夜空。“在父王、母后的心中,我是什么地位?在辽国百姓的眼中,我又是什么样的身分呢?早在十多年前,他们便已经遗弃了我,不是吗?

  “你们将年幼的我送入敌国做人质,可曾想过我的孤寂和心中的创伤?在宋国,我仰人鼻息,看尽人情冷暖,唯一真心相随,以命相伴的人只有若儿,在我心目中,她的地位远远超过你们,可是,我却为了你们这些所谓的亲人而亲手伤害了她,这样做对吗?”他痛苦的对兄长大声吶喊,厉声询问。

  耶律天云一时哑口无言,只能沉默。

  “之前,我被困在山谷整整十日,你又是作何想法呢?亲情和权势的挣扎,你敢说没有过吗?”

  这一切他看得太透彻了,以辽军余下的兵力,要前去救人不是做不到,可是皇兄却选择在原地等待,让他自行脱困。

  说得好听,是想为辽军保存实力,其实皇兄是因为他这个弟弟的归来会动摇他将继承的王位而犹豫。

  他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并不代表他愚蠢无知。

  “我现在离开,对皇兄而言不是正好吗?至少不会伤害我们的手足情谊。”耶律天昊叹道。

  其实,他心里还有着孩提时的美好回忆。

  记得大他六岁的皇兄总是带他去放风筝,教他骑马逐鹿,些都是他初为质子思念家乡时的珍贵回忆,每当年幼的他受了委屈,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时,就会想起那些过去。

  可是如今……一切只待成追忆。

  皇兄已不是那时的皇兄,而他,也不再是那时的他了。

  “皇兄,父王和母后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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