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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秦闇的身形飞驰的来到新房门口,推开房门一看,冷冷清清的没有半个人,“上哪去了?”

  “你问我吗?”随后追来的秦灵儿,不小心撞到了秦合,“呜,死二哥、臭二哥,要停下来也不说一声,人家的鼻子都给你撞疼了。”连泪水都撞流了下来。

  都这节骨眼了,谁还管她的鼻子?秦闇拉著她的手追问道:“你不是说娘派人到这来了吗?人呢?”

  “我是说娘到这儿来押人,又没说一定待在这儿。”

  这蠢丫头不想活了,还在这耍嘴皮!“快说,人到哪去了?”他暴喝一声,双目进射出骇人的火花。

  秦灵儿一吓,什么时候二哥开始重视那女人了!颤抖的手指向花厅的方向,“娘……派人把大嫂带到花厅去了。”

  花厅!

  秦闇身影一转,又朝花厅奔去,秦灵儿也想跟去……

  “我劝你最好别来,不然我立刻召集全城的媒婆过来,把你嫁掉。”

  他向来说到做到,吓得秦灵儿再也不敢前进一步。

  花厅外,七、八名年老的嬷嬷一字排开,挡住大门,不许任何人进入。

  花厅内,秦母气势威严的坐在主位,她一手端著茶碗,一手拿著茶盖,眼似垂闭,边呼著茶上的热气,边拨开茶里的叶子。

  “老夫人,人带来了。”两个粗壮的仆妇押著红珠进来,推著她在秦母面前跪下。

  “红珠!”跟著追来的芃瑄一看红珠被推倒在地,立刻奔过去扶她。“疼不疼?要不要紧?”

  红珠摇了摇头,害怕的睨了秦老夫人一眼。

  “婆婆。”芃瑄陪著红珠一起在秦母面前跪下。“红珠并没有错,那封信是芃瑄写的,婆婆若是要怪罪的话,就怪芃瑄好了,千万别为难红珠。”

  虽然明白自己在敦煌的地位微不足道,可是从来没有想到会微不足道到连写封信递个家书的自由都没有。

  最近的日子她备受冷落,也激起了她思念故乡爹娘的心情,所以今天一早她便写了封信,想藉书信的往返来纾解一下心情的苦闷跟乡愁。可是信才由红珠拿出房,正准备找个人送回京城时就出了事情,红珠不但莫名其妙的被秦老夫人派人抓住,就是自己也被“请”到花厅来。

  芃瑄实在不明白,写封家书真有这么大的罪吗?瞧这花厅内八人、外八人的层层戒护,就是她在京城王府时,爹在审人都没这么大的阵势,想不到自己到敦煌才多少天,就让人用如此“大礼”的伺候著,若是疼爱自己的爹爹知道了,不知要有多生气?

  “老夫人……”红珠吓坏了的看著堂上的老夫人,不明白自己拿郡主写的家书找人送信而已有什么错,为什么被人揪到花厅来审问?

  “放肆。”押著她的仆妇一见她开口,二话不说的就挥来一掌,打得她眼冒金星的住了口。“老夫人还没问话,轮不到你这贱婢开口。”

  “住手,你做什么?”芃瑄保护的抱著红珠,无法置信的望著堂上视若无睹的老夫人,她竟默允纵容这种私刑!

  红珠脸颊吃痛,滚了滚眼眶的泪水,就是忍著不敢流下来,那股委屈样儿看在芃瑄眼里,更是觉得不舍跟生气。

  “婆婆,您要是有什么误会尽管开口问好了,不要这么责打红珠。”她护著红珠,坚定的说著。

  秦母没有说话,只是稍稍抬眼望了望芃瑄,又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过了许久,她手中的那碗茶喝光了,由身边的老嬷嬷接走之后,她才抬起头来,睨了红珠一眼,“你就是郡主陪嫁过来的小丫鬟红珠?”秦母的眼光始终没有停留在芃瑄身上。

  “是的,老夫人。”红珠伶俐的答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招来一个巴掌讨打。

  哼笑一声,秦母道:“人倒是挺机灵,难怪能成为郡主的心腹,为她传情送信什么的,敢情你在京里时,也常常做这种事情?”

  指桑骂槐的态度甚是明显,芃瑄的睑颊顿时一阵惨白。

  红珠一惊,更是急急的想辩解:“老夫人请不要误会,红珠从没帮郡……”一句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火辣的巴掌甩下,只觉眼前一黑,她白皙的颊上又多了个五指爪印,痛得她再也忍不住的淌下泪来,嘤嘤咛咛的低泣。

  “大胆贱婢,老夫人没让你开口,你说什么话?”打她的仆妇大声斥责。

  红珠虽然是吃痛的哭了起来,但却仍不住的为主子辩解:“老夫人明鉴,郡主确实没做什么,她只是想念王爷跟王妃想写封家书而……啊,是真的,老夫人,请您别误会郡……啊!”几句话没说完,接连几个又重又响的耳光就打了下来,痛得她哀叫连连,嘴角流血,再也说不出话了。

  “够了,别打了……别打了。”芃瑄心疼的挡在红珠面前,替她挨下了接踵而来的两巴掌。顿时,白嫩粉皙的美丽脸庞出现了两道殷红血印,红肿的颊上还沾染著红珠的血,看来格外的触目惊心。

  秦闇踢开花厅大门的刹那,看到的就是这幅主仆相拥,互相依偎的景象。

  仆妇虽大胆,却绝没有想到会打到郡主,于是吓得整个人跪倒在地上,求救似的看著秦老夫人。

  秦母也没有想到郡主会以身相护,因此看著芃瑄脸上的血痕,竟也有些不知所措。

  在现行律法下,辱骂皇亲、殴打国戚可是唯一死罪,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娘,您说孩儿该如何办您呢?”秦闇检视了一下芃瑄的伤,看见她眼里蕴含的水雾以及避开他手时的那抹悲怨神情,整颗心都揪住了。他愤然的回过身,对著两个闯祸的肇事者,疾言厉色的睨著她们。

  早吓软腿的两人,瘫坐在地上,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疼吗?”在新房里,秦合软著声音拿著冰凉的手巾,细心的抚在芃瑄的伤处,当他看到白皙脸颊上的红印没有消褪的迹象时,轩昂的浓眉拧起,走出房去,不一会就拿了一瓶白色药膏回来。

  他取了些药膏抹在她的颊上,沁凉的刺激让芃瑄微微颤了一下。

  “怎么样?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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