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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然而芃瑄拉住了她,朝她摇摇头后道:“是的,芃瑄先行告退。”

  掩下眸中的受伤,她向两人一福,乖顺的带著红珠退出花厅。

  花厅里,留下对峙的两母子,以及一场即将展开的激辩风暴。

  “娘知道大哥好了?”口气是冷凝的可怕,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感悚颤。

  “是……是啊!”秦母有点心虚的移开几步,坐回原来的位子上喝茶。

  “那为什么瞒我?”他忿忿的冲到她面前,怒瞪著她。

  “你这是什么态度?是对为娘说话的礼貌吗?”被秦闇逼急了,秦母有些恼羞成怒。

  不在乎母亲的斥责,秦闇依然沉著声问:“为什么瞒我?”

  “我不知道,这完全是你大哥的意思。”

  “大哥?”他阴鸷的眼睛眯了起来。

  第七章

  敬茶礼后的转变是芃瑄始料未及的,有兴奋、有雀跃,也有希望,那些原先仇视她的婆婆、小姑,现在都成为她最亲近的朋友,常常三天两头的就朝她房里跑,不时邀她到院子里出游赏百花,就连出门也拉著她一起,像是要弥补前些日子的不快,努力要与她接近、交好。

  而那些待她势利的下人们,态度也有重大的转变,以前只要一看到她走出门外,远远的就冷漠走开。现在则不然,只要她一出现,不管多远都会蹦出个人来,恭敬有礼的向她请安,这种尊崇与先前的鄙视相较,真是天差地别。

  一切的转变对她来说是那么美好,唯一还让她感到美中不足的是秦天对她的态度,从那日敬茶礼之后,他的态度变得谦让多礼起来,待她“斯文有礼”就像臣子对待主上的尊敬一般,虽是有著敬意,却倍感疏离,这种转变虽然不再让她感到压迫,却也莫名的感到一股惆怅和失落。

  尤其是晚上就寝之时,他也坚持不再与自己同床,而是在外房以屏风隔开另辟小房睡卧,他的转变是那么的令人不解。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他凶时自己感到害怕和不被重视,可是当他真的变得尊重自己时,反而觉得失落了。她真不明白自己是病了?还是傻了?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的难懂而惶惑呢?

  “大嫂,我说的话你有在听吗?”坐在马车一角的灵儿见她又陷入沉思之境,不由嘟著嘴推她一把的叫道。

  她们两个今天一早就到太叔公家里去作客,可是席间就见芃瑄心事重重的,不时陷入恍惚沉思之境,若不是那些热情的亲戚围著她又说又扯的讲了大半天话,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恐怕大家都会发现她的不对劲,说不定还会以为她得了失心症呢!

  “哦!灵儿,什么事?”

  还问什么事?看来她果真没把自己刚刚说的话听进去。

  “我说等会儿娘问我们为什么早上被请吃饭,吃到月黑才回家,我们该怎么回答?”多亏了那个大嘴表妹,把秦家一族上至太祖、太爷,下至孙系外侄的事情,大大小小的全说了一遍,七嘴八舌抢著说的结果,让她们到月上树梢了才得以离开。

  若不是灵儿累了,表妹说不定这会儿还意犹未尽的不肯放人。她是习惯了无所谓,就可怜了这位从京城里来的恬静大嫂,被她的长篇大论,搞得头昏脑胀。

  “实话实说,太叔公留我们下来闲话家常,我们做孙侄辈的能拒绝吗?”

  “说得好。”灵儿一击掌,好生佩服。“大嫂说得是,把问题推到太叔公身上,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想不到大嫂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旦动起脑来可比她冷静灵活多了。

  马车停在太守府门口,跟车夫一起坐在前座的红珠下车来扶芃瑄。

  当她的手再次伸向灵儿时,被灵儿帅气的一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她身手俐落的跳下马车,率先进门。

  芃瑄笑著摇摇头,也跟著红珠一起进去。

  烦恼没了,灵儿俏皮的笑脸一漾,蹦跳的在芃瑄面前倒著走道:“大嫂,真有你的,从中午到晚上好几个时辰耶,都还保持著一脸美丽的笑容,如果是我,不死了、疯了才怪。”想到在客桌上,芃瑄被几十个人围著讲话的情况,灵儿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搓搓双臂,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还好被包围的人不是她,否则难保她不会发飙,一人一个拳头的挥打出去。

  灵儿那副又吓又怕的样子,逗得芃瑄不由得掩嘴笑了。

  “灵儿小姐好性儿,说得真好。”红珠开心的直拍手,感觉这位灵儿姑娘跟她真是对味极了。“你没瞧见那位白须老爷爷,他一直贴著我们家郡主讲话,只差没用口水帮咱们家郡主洗脸,用白长须帮我们郡主擦脸而已。”

  “那白长须老爷爷是咱们的太叔公,他跟咱们爷爷可是孪生兄弟哦!”灵儿在护送她们步向后院长廊时说。一只玉手不时摸向挂在腰际芃瑄送她的匕首,真是喜欢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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