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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今天一早,秦天就接到由皇城里来的飞鸰传书,告诉他两名刺客已经顺利的押抵京城,皇上也因为那两名刺客的指认而定了皇后等人的罪,京城里的一切大致都已底定;皇上再不久就会派人来接郡主,所以郡主的安全已经无虞,自己不再需要与郡主同房保护她了。所以当秦闇闯入书斋,要求秦天实践当初答应的承诺时,秦天毫不犹豫的就将那道密旨交给他看。

  没想到秦闇一看之下,脸色遽变,狂怒狰狞的表情就像要噬人的猛兽一般。

  “你竟然利欲薰心的答应这笔荒唐交易?”

  “并不完全是如此。”秦天不疾不徐的收回密旨,将它重新卷入锦盒内。

  事实上他并无贪欲,也不把北方三城看在眼里,如果敦煌太守不是父系世袭的爵位,而秦闇又不肯接受的话,他也不愿当这烦人的太守。

  收好密诏后,他拉秦闇一起坐下,详细的解释道:“皇上会亲自写下这封密诏,足见事情的严重性,以及他对怡安郡主的感情至深。若非没有退路,他绝不可能将喜爱女子远送到这里来,这对他而言无异是一大赌注,赌我的忠心跟他的命运。”

  “所以你就决定赌上自己的前途跟忠心?”

  秦闇摇头哼笑,无法相信,自己跟皇上的牵涉竟会维系在一个女子身上。

  无视于他的嘲讽,秦天依然捺著性子的解释,“根据派去京城的探子回报,现在的太后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真正的生母在皇上幼年时即被现在的太后以莫须有的罪名诬陷,贬入冷宫之中,直到去年才郁郁寡欢的去世。因此,皇上跟太后的心结极深,这次会听太后的命令娶她的外甥女和玉公主为后,完全是为了取信于她;所以为了防止太后对怡安郡主不利,才会突发奇想的把人送到离京千万里远的敦煌来。而且,为了让太后跟新皇后不再疑心,更以赐婚为障眼法,务求做到彻底安全的地步。”

  “哼,如果一切情形真如你所说,这样的做法有用吗?妒心颇重的新皇后会相信如此的安排吗?”秦闇不相信秦天的推诿解释之词。

  “所以为了加强太后跟新皇后的信心,我才要你跟怡安郡主同房,为的是演一出戏给她们看,务求瞒过她们、瞒过所有的人。”

  秦闇冷冷一哼,“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相信吗?”

  一想起初见芃瑄之时,她掀开红帕的一刹那,那艳红下的美丽绝色就令他怦然心动。如今一想起她将回归皇上所有,那份深藏心中的震撼情感就变得更狂炽而痛楚,教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大哥一定想像不到,当初自认为单纯的忠心交易,会在他平静的生活上掀起轩然大波,而自己也没想到会为一个女人而与大哥发生决裂。

  “不管你们的交易如何,既然大哥不要芃瑄,当初跟她拜堂的我就必须负起责任;我不会将她交回到皇帝小子的手上,我要带她走。”

  秦闇的话让秦天微微变色。“你不能。”

  “我可以。”秦闇毅然坚决的与秦天说道:“人是我娶进门的,我就有资格要她。”

  “你会害了我们所有的人。”秦天警告。

  “你又何尝不是。”秦闇嘿嘿冷笑。“当初你答应下这个赌注时,不就早该料到输的下场?万一拿下政权的是太后,你怎么办?我们秦家跟敦煌的百姓又该怎么办?这你不会没有想到吧!我只是让你的打算换个方式实现罢了。”他说完洒脱的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秦天无奈的摇摇头,秦闇的特立独行跟喜怒方式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当初让他膛这淌浑水时就该想到。

  “你什么时候走。”既然阻止不了,就只有睁只眼闭只眼的随他去,这是身为大哥的无奈,也是做兄弟唯一能尽的义气。

  “今晚,你最好早点回房准备。”

  “我会的。”会等你走了再回去。

  在秦天睁只眼闭只眼有意成全下,秦闇顺利趁著黑夜潜入东跨院,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芃瑄由睡梦中带走。

  当秦天回房,作戏的喧嚷著郡主被劫时,秦闇跟芃瑄已经顺利的跃出敦煌城外,隐没在荒芜的黄沙夜色中。

  在一阵飒爽的冷风中,芃瑄打了个寒颤由睡梦中清醒过来,陌生的黑暗让她不习惯的眨眨眼想看清楚身在何地。

  这是一处隐密的山洞,由山洞中唯一可照进晨曦的洞口看去,一道黑色的伟岸身影沉思的靠在山壁,灿亮的曙光让她刺眼的看不清他的面貌。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问出心中的疑惑。

  沉思的身影听见她清醒的声音,缓缓的立直身体面向她,但是背光的灿烂朝阳还是让她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你不认得我了吗?郡主。”他徐徐的走近她。

  来人的容貌越来越清晰可见,更让她惊骇的瞠大了眼。“相公!不……你不是相公,你是秦闇!”

  他蹲在她的身边,俯身靠近她,“你确定我是秦闇,不是秦天?”靠近她的气息几乎让芃瑄紧张得忘了呼吸。

  “你是秦闇。”她怯怯的点头肯定。不管他是秦天还是秦闇,都让她感到惊讶。“你为什么抓我到这里来?”

  脑中因为太惊骇了,以致无法冷静的思考原因。“你忘了我是你大哥拜过堂的妻子吗?”她发颤的提醒道。

  “跟你拜堂的不是我大哥。”他冷静的说。既然已决定带走她,就没有再瞒她的必要。

  “你说什么?”

  “我说那天跟你拜堂的人不是我大哥,那只是瞒你的一个骗局;事实上我大哥那时根本伤重垂危的无法下床,哪有力气去跟你拜堂。”

  他说得平静,芃瑄却听得一阵震撼的抽气。“你在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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