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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伙松了口气,原来他是在气这个不听话的病人,事实上太守还不至于到没救了的地步。

  “葛叔叔。”秦梵走向正在重新开药方的葛大夫,“事情紧迫,请问您能不能让我大哥醒醒,撑到拜堂结束。”

  “不能。”葛大夫直截了当的说,把开好的方子交给他,“他再乱动,就连活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怎么办?”秦梵双眉紧蹙。

  “什么怎么办?”秦母不悦的拧起双眉,“大不了延期或不娶就好了,总不能为了她让我没了儿子吧!”

  “娘。”秦梵伤脑筋的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事情不如你想像的简单,这桩婚事是皇上下旨的,连婚期都是圣上决定的,我们没有能力说改就改,若不遵从,别说是大哥躺著不起了,就是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得跟著一起躺下。”平常还有其他兄弟帮忙搞定天真的老娘和妹妹,现下这个重担就只靠他了。

  “那怎么办?”灵儿跺脚,指著躺著不起的大哥道。“难不成找人代娶吗?”

  “这倒不失是个好方法。”正当众人都对灵儿这句不经大脑的话瞪眼时,一旁静默的葛大夫突然开口,“皇上的旨意更改不得,若不想犯上抗旨之罪,就只有找人代娶一途。”

  “谈何容易?”秦梵苦笑的摇头,怎么这会儿连葛叔叔都跟著天真起来了。“我们秦家世代居住在敦煌,满堂的宾客岂会看不出来易人代娶的事?这要传回关内,一样是死罪。”

  就连孪生的秦天跟秦闇,都不完全相像,光秦闇身上的那股傲然之气就跟秦天的朝阳温和之气截然不同,能瞒得过谁呢?

  秦母想的跟秦梵一样,几十年的母子难得有心意相通的时候,“就算真的要找个相像的人代娶,可是这瞒得了新娘却瞒不过所有人的眼光,若传回了京里,只怕说我们欺蔑了皇上、侮辱了郡主,不是更惨。”

  光秦闇脸上的那股冷漠之气,就是怎么伪装也伪装不了。

  “无妨。”葛大夫露出一道自信的笑,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到众人面前道:“只要你们能说服二爷,我就有法子不让众人看穿。”

  他又提出了一个问题症结。

  “就算……真能代娶。”灵儿低著头,在众人的注视中嗫嚅的喃道:“可是二哥……他会答应吗?”

  是呀!他有可能答应吗?众人一阵沉默。

  以他乖僻的性格,要说服他答应这件事并不容易。几年前老太守要把爵位传给同有继承资格的秦闇时,他就二话不说,毅然的转首离去,从敦煌消失踪迹;有人说他去了关内,也有了说他游历了北方之地,但到底如何,没有人知道。直到两年前老太守过世,秦天继承了爵位,他才又回来。

  如此不受人左右的脾性,想说服他,真是比登天还难。

  “不管,为了咱们秦家,他就算不肯,也得答应。”秦母拿出母亲的权威,下定决心的说。

  第二章

  黄沙滚滚、长烟漫漫,太阳西下时,夕阳映著沙漠照成一片红景,远方的一队人马正快速的朝夕阳下的美丽敦煌接近。

  “郡主,你还好吧!”摇晃的马车、燥闷的沙漠让一向娇生惯养的郡主吐得七荤八素,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恐怖的晕车滋味。

  红珠一边压抑胃中的酸气,一边小心翼翼的再拿了条湿手绢抚在芃瑄的额上。

  从坐上马车的第二天开始,从未受过马车颠簸之苦的芃瑄就被车内这又窄又颠的环境给震出一身病来,不只又晕又吐的,连半点食物也吃不下,才短短的五天而已,她整个人就瘦了一圈,看来相当憔悴。

  “别忙了,红珠。”躺在车内的芃瑄,无力的抓著忙碌的红珠道:“你自个儿也又晕又吐的,躺下来一起歇息吧!”

  芃瑄和红珠现在同是共患难的姊妹,身分在此时已毋需计较太多。

  “没关系,郡主。我没……”一句话还没说完,一股酸气就直往喉头冲,呕得她立刻奔往窗口吐了一地。

  她吐,芃瑄又跟著恶了。

  两个主仆在马车上真可说是吐得昏天暗地。

  “到底还要多久才会到?”红珠再也忍不住,探在窗口的脸对著坐在马背上的秦闇大叫。

  冷漠的秦闇没有理她。但在颠簸的车队行进中,一抹映红的霞日余晖却吸引了她的视线。

  蓦地,愁郁的苦脸漾笑开来,她兴奋的转向车内朝那虚弱的人儿大叫:“郡主,我们到了。”

  “真的吗?”芃瑄强自撑起乏力的身子,朝红珠指的方向往外望去,果真看到夕阳余晖下的敦煌,在晚霞照映下呈现一片璀璨的美景。

  原本无神的双眼也因这美景而亮了起来。“真的,到了,终于到了。”她高兴的漾起笑靥。

  一道高俊挺拔的身影突然挡住了她的视线,深邃冷凝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她。而芃瑄竟莫名的被这眼神吸引住。

  策马巡视的秦闇看到车内那晕得不成人形的人儿已经能坐起来了,惨白的容颜虽然还不能恢复原先的红润,却已经有了些许的生气,这不禁令他嘴角泛起凉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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