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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好不容易获得纡解之后,郎月眉敲了敲酸疼的背脊,简单地洗过手之后拉开门,准备回到床上再补一下眠,不料那冤家就杵在洗手间门口,令她进退维谷。

  “你站在这里干么?”真奇怪,这里的地理位置有比较好吗?吊诡地,她的脑子里突然浮起经常可以在个性茶坊里看到,被拿来取代洗手间,感觉较为雅致的三个字──听雨轩。

  天吶!他该不会当真选择在这个地方“听雨”吧?!

  这个荒谬的想法令她感到尴尬且不安,直想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进去!

  扬起魅力无限的绝魅笑容,他以极无辜的眼神锁住她红嫩的娇颜。“我在等你给我‘负责’啊!”

  “你神经病啊?”受下了地翻翻白眼,郎月眉快被他烦死了!“别闹了,我好累,想再休息一下。”

  休息一下?陶之毓的黑眸在听到最后四个字之后炯然发亮。

  “好啊!”他以有点太过兴奋的语气回应道。

  狐疑地看他一眼,不知怎的,她心头隐隐窜升起不妙的预感。“欸,你很奇怪欸,你照你的镜子、我睡我的觉,你在那边好什么好?”

  诚如他所言,各自有各自的领域,理论上应该保持互不侵犯的原则,他在高兴个什么劲儿?

  “我不照镜子了。”再怎么照,那些齿痕就是留在那里,看了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好可怜,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眼不见为净。

  睡眠不足加上肢体酸疼,往往会激发出人类不怎么好的负面情绪,比如此刻的郎月眉。“不照镜子就去做你该做的事,总之不要吵我睡觉就行了!”

  “没问题!”毫不考虑就应允了她定下的严苛条件,他兴高采烈且不着痕迹地跟着她的脚步移动,两人工刚一后地逐渐接近房间大床的位置。

  感觉似乎有脚步声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郎月眉的脚尖顿了一下,却听不见任何可疑的声响,于是她放心地再次拉开脚步。

  可惜她安心得太早,当她踢掉脚上的室内拖鞋,准备爬上床补眠之际,陡地一双强而有力的健臂搂抱住她的细腰,以强大的力量将她往后拉,让她的背脊紧紧贴靠住身后发烫的肉墙。

  “陶之毓!你在做什么?”不会吧?!她的不妙预感竟然成真了!

  “陪你啊!”他回答得理所当然,细碎的吻不由分说地落在她微颤的颈后和肩头,把她身上原就不甚牢靠的晨袍拉扯得更为敞开,裸露出更多雪白的肌肤。

  抽了口凉气,她娇嗔地说:“人、人家才不需要你陪,你去做你的事啦!”但她却无法忽略自己的血液,已受到他意图明显的强烈撩拨,继而蠢蠢欲动了起来。

  “我最重要的事就是陪你睡觉。”他强辞夺理地据理力争。

  于是很快的,衣服剥落了、心跳加快了、呼吸也紊乱了,房里的温度节节上扬,几乎焚毁交缠的两具躯体;但他们都舍不得放开对方,各自展开自认热情的表现攻势,吻的吻、咬的咬,却同样使得对方发出浓浊的低吟。

  情势再次失控了,在品尝过甜美诱人的果实之后,那种欲死欲仙、如罂粟般轻易便上瘾的蛊惑滋味,让情感滋生中的男男女女无处藏匿,只有无止境地沉沦、耽溺,直到世界末日的来临──

  “胡闹!你怎么会让她一个人搬到外面去?”

  郎京生由纽约出差回来,一进家门就发觉郎月眉已离家数日,顿时火气狂烧四射,焚得家仆们四处逃窜,深怕无辜地波及主人的家务事;丢工作事小,生计无源事大,在经济如此不景气的现在,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举。

  “她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单身在外,你晓不晓得那是个多大的冒险?!”

  慢条斯理地用磨指器修磨指甲前端,柳荷醇喜欢把指甲修得又尖又利,就像强尸那尖锐的长指一般,她觉得那是一种另类的美丽。

  轻松地吹散指甲经过修磨后的粉末,柳荷醇自有一套说服他的大道理。“那是

  因为她是你的女儿,才能享受到这种倍受骄宠的待遇;今天要是换成别人家的女儿,早早就被父母逼着去打工帮忙赚钱了,哪还能在家里养尊处优留了二十多年?”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郎京生脸色变得铁青。

  整个郎宅里只有他知道,柳荷醇是酒家小姐出身。

  或许她说得没错,就因她自己是生长在贫困的家庭里,才会年纪轻轻便不得不踏入酒家那种复杂的是非之地;但人生来命运就大不同,她怎能拿他那金枝玉叶、让他捧在手心里呵疼的女儿来相比呢?

  这教他如何都不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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