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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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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亦岚怔愣了下。 “你这颗球,这几天给我算出悦客来今日的损失,听到没有?” 这个时候,还要颜亦岚做事,于乐柏忍不住说道:“舅舅,岚儿正病着。” “闭嘴。她没病,只是被吓到而已。”叶初云瞪了于乐柏一眼,“我在跟这颗球谈家里事,要做大事业的人滚一边去。” 于乐柏叹了口气,悦客来今天被砸,叶初云的怒火是料想得到的,识相的话实在不该再惹他。 “球,今天的损失全都算你的,拿你的嫁妆来赔。” 拿她的嫁妆赔?颜亦岚原本失神的目光注入了些精神,“拿我嫁妆赔?”她没听错吧? “当然!”叶初云指着于乐柏,“今天的事全是这个死小子搞出来的,不拿你的钱赔,难不成要拿我的钱吗?” “可是……”说到钱,颜亦岚可也计较了,她摇着头,“这可不行。舅父别想打我嫁妆的主意,我现在可尽得舅父真传,不把那钱当钱,而是当成命一般,所以舅父不要作梦了,我一毛都不拿。” 叶初云啐了一声,“死丫头,你是这个死小子的口水吃多了,所以也跟着他一起来气我。” “不管,”颜亦岚把头给撇开,语气很坚持,“不关我的事。” “不是说夫妻一体吗?”叶初云直嚷,“平常时候恩恩爱爱的搂在一起,恶心死人了,现在要你拿点银子出来,就斤斤计较。” 颜亦岚的目光看着于乐柏不动声色的晃出了内室到花厅,摆明了不管这件事,毕竟跟叶初云绕到钱事上头,是怎么也说不清、道不明的。 “好啦、好啦。”颜亦岚不太情愿的说道:“我最多只拿我的嫁妆赔一半损失。” “一半?!这没良心的话亏你讲得出来,有诚意的话,就全算你的。” “不要。”颜亦岚嘟起嘴,拿起于乐柏放在一旁的燕窝,一口气就喝完。 “瞧瞧、瞧瞧,拿我买的好东西,喝得理所当然,要你付出一点,却不干不脆。” “舅父啊!什么一点,你摆明了要吭我,要我付全部。” “你这是什么态度?竟然跟如天一般的舅父这样说话。”叶初云指着她的鼻子直骂。 于乐柏斜卧在花厅的炕床上,忍不住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舅父虽然爱钱,但也还不至于真要拿颜亦岚的嫁妆赔,他这么说无非是要她打起精神来罢了。 他缓缓的闭上眼,今日越王冷绝的杀了他的坐骑,他心里明白越王心中已经不念情分,可能随时要向他下手了。 耳里听着舅父和妻子为了悦客来的帐目争执不下,这是家人,管他外头如何风雨,关上门来,就是他们一家人的和乐。 他不自觉的放松了身子与心情,总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担忧无用。 不知多久,声音静了,他也没起身,然后他感到有一只手轻柔的抚着他的脸。 他眼睛没睁开,只是勾起了嘴角。 颜亦岚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下,“别在这睡,小心着凉。” “烧着炕,不冷。”于乐柏睁开眼,将她圈在怀里。“舅舅走了?” 她静静的窝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可有结论?” 颜亦岚轻笑着摇头,“没有,舅父要我全赔,我才不依。” 他笑得开怀,抱着她的手紧了紧,“都怪我,今日令你受惊了。” 她微惊的看着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今日的事毕竟因我而起。”他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若不是因为他一心帮太子,悦客来不会被砸,叶初云不会为难,她更不会因此而受到惊吓,且可以想见只要争储一事没有落幕,危机时刻都在。 “你这话反倒令我无地自容,”她怯怯的低下头,“我确实被越王给吓住了,毕竟他杀了你的马,那感觉……”那感觉就像他想一刀刺进的是于乐柏的心……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也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你。”他知道她在想什么,立刻说道。 她微微一笑,亲一下他的唇。 她的笑容就像冬日的太阳,很温暖。他的目光一沉,将她抱起来,紧紧搂着她。他自许拼了一条命不要,也会守着她。 一个暑去寒来,一场大雪过后,天空依然阴着。 颜亦岚算算今天是第三日——于乐柏从那日离家至今,已经三天了…… 拿着账册,今天算好了悦客来的损失,心想舅父真的要肉疼了。她要清荷、喜菊备夜宵,等会儿拿到春畅园,希望吃点东西,胃暖了,舅父看到损失也不要太受到打击。 推开房门,外头好冷,她打了个哆嗦,拉紧身上的外氅,独自走向叶初云的春畅园。 这几日,悦客来大门紧闭,原以为叶初云会立刻找人来重新整顿好再开张,谁知他却在隔日招集了厨役、掌柜、伙计,说多年来大伙儿辛苦,趁这个时候就放个长假,回老家去看看,说完还给了不少的银子,让大家都感激的离开。 但人是散了,叶初云的春畅园却没半点动静,没有来消息说要找人整顿悦客来,她心中疑惑,但进而一想到舅父这些年要担起悦客来和其它家业,他才是真正辛苦之人,也该歇歇了,所以她也没多问。 不过今天悦客来的损失算出来了,这可不能不告诉他了。 她才踏进通往春畅园的拱门,便发现原本守在门口的护院不见纵迹,她也没多想,直接走了进去。 转过回廊,一路还是没见到人,一阵风带来寒意,转眼间,一年又到了尾,彷佛才与于乐柏初识,谁知转眼她已是他的妻多时,看着悦客来从繁华到今日的冷清,她感到无限欷吁…… 她在叶初云屋前的小院看到他一身单薄,一如以往的白衣飘飘,黑发不扎不束,扬首望天,她担心他受凉,正要呼唤他时,却看到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他的身旁。 她微惊了下,定眼一瞧,忍不住睁大了眼,越王?! 她的脚步不自主的停顿了下来。她是怕他的——她至今还忘不了他冷绝且眼也不眨的杀了于乐柏的马,那鲜血就溅在悦客来的石阶上头,就算伙计冲洗了好几次,至今还见得着痕迹,现在看到他,空气间彷佛还飘着那一日的浓浓血腥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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