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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你给我坐下!”侯嘉云不留情地打断雷帆的话。

  “阿帆!”怕情况一发不可收拾,简羽洁连忙出声制止。

  藏在桌底下的双手紧握,雷帆企图将自己的怒火压下。但是,这对他而言并不容易。

  “我去公司了!”他冷峻着一张脸,脚步坚定地离去。

  简羽洁迟疑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怯生生地看了侯嘉云一眼。

  “看着你这个女人,我就一肚子火,”侯嘉云也火大的将碗给甩在一旁,发出的破碎声,令简羽洁怀中的孩子放声大哭。孩子的哭泣声令她一把无名火更熊熊烧起,“一个又一个的讨债鬼!”她愤而起身离去。

  简羽洁看到自己的婆婆气愤离去,虽然知道不应该,但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对着侯嘉云,总有一种自己是下等人的感觉。她有这种想法,这个婆婆给她的压力可想而知。

  “乖!”她拍着怀中的孩子,希望她能安静下来。心思却不受控制地飘到了在门口的那个男人身上。

  “我记得我已经说过,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在我家门前。”雷帆将车窗摇下,看着窗外的人说道。

  “这是我的自由。”纵使有求于人,董柏恩依然一脸的高傲,“你没有权利管我。”

  雷帆对董柏恩的态度感到不悦,他深吸了口气,“随你。”毕竟在外头日晒雨淋的是董柏恩而不是他,他没有必要理会。

  “等等!”董柏恩的大手一伸,阻止雷帆正要关上的车窗,“告诉我,你姊姊在哪里?”

  听到董柏恩的话,雷帆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一紧。他抬起头,眼底浮现鄙视的神色,“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董柏恩高傲的神色有一刻的迟疑。

  “说不出‘她死了’这三个字吗?”他嘲讽地看着眼前这个总是不可一世的男人。

  董柏恩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痛,但是他强迫自己恢复平静,“我知道她死了,我只要知道她现在葬在哪里?”

  雷帆没得商量地摇摇头,“没必要!”

  “你凭什么说没必要?”

  “凭什么?”他哼了一声,“我是凭不了什么,但你又凭什么要我告诉你。在我心目中,你什么都不是。”

  “雷帆……”

  “雷家跟董家的恩怨在三年前已经一笔勾消,我姊姊死了,一切也结束了。我没有权利管你是否要站在这里一辈子,但我有权利不告诉你任何事,”他嘲弄地打断董柏恩的话,“你不要以为你每年在我姊姊忌日的时候来我家等门,我就会心软地告诉你。你害死了我姊姊!我不可能让一个杀人凶手去打扰她,这只会让她连死都不得安宁。”

  董柏恩闻言,竟发现不知何言以对!他感到日夜啃蚀自己心房的罪恶感再次升起。

  “对不起!让让。”将董柏恩的手给拨开,雷帆毫不留情地将车开离。

  看着车子消失在眼前,董柏恩默默无语,对于雷帆的指控他无话可说,因为这是……事实,一个他想改变,但却无力改变的事情。

  “哥!吃饭。”董惠瑟轻推开书房的门,看着背对着她的董柏恩。

  “知道了。”董柏恩头也不回的回答,他径自专注地盯着面前的巨大画像。这是三年前他请人绘制的,画中的女人是他一生的挚爱,但他却是逼死她的刽子手。每当夜阑人静想起这段往事,几乎都使他懊悔得一夜不能成眠。

  “哥,你这是何苦呢?”董惠瑟轻声地走到董柏恩的身后。不用开口,她也知道自己的哥哥现在脑海中在想些什么,她与他的目光一同落在画像上。

  画中的人影依旧,但早已不存在这个世间,留给他们的,只剩下无限的惆怅和遗憾。

  “嫂嫂不会高兴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忍不住,她伸出手轻抚上董柏恩的肩膀,无声地给予他支持。

  “看到我这个样子?”他自嘲地哼了一声,“饶了我吧!小妹,我每年也只有这个时候可以哀悼她。”

  董惠瑟闻言,不由默然。

  这三年的日子,对任何人都不好过,对董柏恩更甚。表面上,他事业有成,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风光不已,但实际上,他最想要的东西,已经用尽一生、一切也不可得。

  “雷家的人还是不告诉你嫂嫂葬在哪里吗?”董惠瑟轻声地问道。

  董柏恩摇摇头,心情烦闷地皱起了眉头,一口将手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正如他好友也是自己的妹夫——戴尔所说的,总有一天,他会醉死在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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