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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老实说,他那间宽阔整齐的舱房,和那脏乱的储藏室相较之下,他的邀请的确非常地吸引人。

  “你受凉了,我替你熬了药,趁热喝了吧!”

  寇儿才一踏入门槛,便听见船长一阵命令。她再把视线挪到桌面上。瞧见上头摆了一碗黑糊糊的药汤,逼得她直皱起那漂亮绝色的脸庞。但即使如此,一抹感动仍悄悄爬上心头。

  “三更半夜熬这些药,是不是内疚的睡不着?”她仍是一副不领情的倔样。

  “愧疚?我对你有什么好愧疚的?”他嗤笑地侧身说道,甚至连正眼也不瞧寇儿一眼。

  “喂!毕竟是你害我被丢下海的,怎么说你也绝对要负全部的责任啊!”寇儿以手叉腰,忿忿不平指控着当她跺脚之时,才恍然警觉到自已是男儿身,怎能这么娇气横生呢?但幸好,幸好那位船长刚好背对着她——唉,奇怪了,打从她一进门,他就没转过身,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喂,只要你开口向我道歉,我倒是能不计前嫌——”

  “把衣服脱掉!”铿锵有力的五个子,直窜进她的耳膜,令她骤然一惊。

  “什——么?”寇儿瞠目结舌地盯着那高大的背影。

  不,一定是我听错了!哪有男人命令男人脱掉衣服的。一定是她发烧,烧坏了耳朵,产生错觉了!

  “我说——把衣服脱掉!”

  “他——他终于转过身了。寇儿禁不住倒抽口气。

  “你——你想干什么?”寇儿粗嘎的扯喉喊道,那紧张音调就像人捏住她的喉咙似的。而那纤细的身子则直往后退,双眼不可思议地盯着霍赦霆手中的长针。

  “替你针灸治疗风寒。但真正让我有兴趣的,就是把你那吵杂的大嘴给缝起来!”霍赦霆颇为不耐地蹙起浓眉,半调侃半严肃地威协道。

  寇儿瞄到盯上一盒针灸长针。原来他方才背对着她是忙这档事。

  “既然是针灸,为……为什么还要脱衣服?”她不知不觉中已退到好远,深怕她一不留心就被他剥下衣服。

  “你不把衣服脱下,我怎么探测得到穴道?”他话一说完,便步步地靠近她。但这时的寇儿,早已抵到了墙,没有后路可退。而眼前那英俊过人的脸庞,更是冷硬坚毅到毫无商量的余地。

  “喝药汤……不是一样有效!”她佯装非常乐意配合的样子。这时桌上那碗黑糊糊、难闻极了的药汁,此刻对她来讲,简直宛如蜜汁糖水般可口。

  “内外夹攻更好!”

  “不,受寒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

  “怎么又与我无关了?方才你还滔滔不绝说是我——”

  “呃,刚才是我不懂事!一个人能及时认错,那真是可喜可贺。你说是不?”寇儿硬挤出笑容赔不是。

  “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怕痛?”他不悦地摇头。

  “我不是怕痛,我是怕脱——”她及时打住,赶忙编了个谎:“我怕脱了之后,会被你嘲笑我的体格,毕竟我那么瘦小!”她的话引来了霍赦霆的笑声。低沉的笑声听得寇儿差点忘了己身的处境。

  “我以为怎么地,原来是这个原因。来吧。我是不会取笑你的!”他只差上四、五步,就能抓到她了!寇儿心慌意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跑向门口。但非常不幸地,她才跨出一步,便被他扣住她的手腕。

  “我不要针灸!”她死命地攀住桌缘,硬是不让霍赦霆给拉走。她现在跟桌子的关系,可真是“生死与共”啊!

  “再不治疗?你的声音会愈来愈像女人,嗲声嗲气地。你不难过,我都替你悲哀。”话到此际,霍赦霆转移阵地”,从手腕移到她腰处,想从桌面上将她连根拔起。

  “不脱就是不脱!就算病死了,也不甘你屁事——喂,放开我!”寇儿的嘶声愈叫愈凄厉。尤其当她惊觉自己正腾空被箍住腰部架起时,她的手已没力攀住任何东西了。

  寇儿就这么轻易地被离地架起。但她可不这么轻易放弃任何挣扎逃脱的机会。她就像一条被钓上钩的鱼,死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反而更被鱼钩给钩得更牢。

  而霍赦霆就是那锐利的鱼钩,箍得她又紧又牢。现在桑寇儿和霍赦霆,他们两人就这么如漆如胶地纠缠在一起。寇儿是拚命地抵抗,而他却是费力地“压制镇暴”。

  “你仗着人高马大,欺负我这瘦小的人!天哪,哪有人这么欺负人的!”她已快被逼出眼泪来。但此时此景压根不容许她有丝毫的怯弱。

  因她不要命的挣扎,霍赦霆也不自觉地加重了臂膀的力气。下意识却深怕会将那比女人还纤细的腰给勒断。

  “不赶紧治好你的风寒,还等你传染给全船上的人吗?”霍赦霆也被惹怒了,斥怒声可比那雷声吓人。

  原来如此!她还以为他是真心关心她,原来是怕她把风寒传染给其他的水手们,真是可恶!

  一思及此,背抵霍赦霆胸膛的桑寇儿,可一点也毫不考虑地侧脸,狠狠地往他坚硬的肩膀咬去。

  突来一击,霍赦霆也仅仅只是松了下臂力。但虽仅一眨眼工夫,对寇儿来说也已绰绰有余。她趁势拳打脚踢,挣个缝隙双脚落了地。在短短八秒之内,她才蓦然一惊,发觉到脚这么一着地,他原本扣住自己腰部的手臂,顿时被逼得移到她的胸部——

  “你真是不可理喻——”霍赦霆的话顿时停住。因为他手臂触及环绕的,竟是一处柔软地带。

  时间仿佛就此打住,所有抵抗挣扎的动作全部乍停。有的也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声和海浪拍击船身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他是个“经验老道”的男人。当然知道手掌臂膀之下,是一对成熟、丰盈、浑然天成的胸脯。但这说不通呀,除非——

  寇儿屏住气息,不敢呼吸。深怕上下起伏的胸膛,只会更加深他俩的亲密度。

  汗直流而下,两人隔衣沾湿的肌肤。逐渐地紧贴。热气也不断地刺痛着所有的神经。

  寇儿不敢有所动作,因为任何一丝寸移更惹得两人紧张的情绪。此时气氛就犹如风雨俗来之前的宁静,那样地可怕、骇人。

  没人开口,两人就这么杵在原地。互感对方的心跳急促地敲击自己的手臂和背脊。

  天哪!这种要命的惩罚要持续到何时?!寇儿此时真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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