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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是谁说过,发怒的女人就像一潭被捣浊的池水,任再饥渴的男人也不愿捧水饮之。而此刻的古蝶君就像是一池混浊的水,让人近不得。精纤美丽的脸蛋上,堆满了浓浓的恨意,令他人望之却步、不寒而栗。

  “你想怎样?”霍赦霆剑眉一扬,诡谲莫测。

  “还是那句话——我要定她了!”她忿忿难耐地说。她将视线一转,锐利地停驻在寇儿身上。她古蝶君傲世了二十年,但现在所有的自信却在这时候破碎殆尽。这全然是因为面前这位衣衫简朴、衣不曳地的女子。虽是荆钗布裙的。但她的身形和容颜却犹如上天特别眷顾的仙子,即使没有珠围翠绕、绸儿缎儿的,所呈现的却是更为真实完美的绝世女子。那手,是双白皙如玉的手,柔荑春葱的,仿佛从头至脚,再也找不出一个缺点来。她——她可以说是绝代无双!

  古蝶君心中怏怏不悦地承认暗忖着。

  “我俩之间的恩怨不要将她扯进来,至于媚心的死,纯粹是意外,没有人该为此付出代价!”霍赦霆的话打断了古蝶君对寇儿的审视眼光。

  “意外?好,既然我妹子的死,你都可以说是意外,那么可别怪我狠心,‘意外’将她给一拳劈死!”她面如冰霜地怒喝着。

  “杀她可以——”霍赦霆满面笑容,神色镇定如注,他的话,引起寇儿一阵惊呼抽气。

  此刻好心充满了懊悔,悔恨自己平日并未“善待”霍赦霆,也从不把他的话当话。现在连她自己都开始痛恨起自己的行径了,更何况是他呢!唉,这叫做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呀!正当寇儿满心自责之时,他接下来的话,带给了她一线生机。

  “除非——先杀了我!”

  “这可是你说的,可别怪我无情了!”古蝶君冷哼一声,招臂展掌,身形倏地飘掠至霍赦霆跟前,双拳急如流星迸射般,直猛击向人的头颅,招招致命。

  而霍赦霆仍定在原地。丝毫不受古蝶君招招逼人的拳势所影响,他见招拆招,

  两人岸立如山,互不相让,但明眼人一定看得出谁胜谁败,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古蝶君那群盗匪手下,在旁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在他们眼中,夫人的武功已算高超,任江湖上能抵得过三拳的高手已寥寥尤几,更别说是见招拆招,反制为胜的人了。霍赦霆不亏是霍赦霆,江湖上的传言,半点可不虚假。

  “夫人!接着。”——见夫人渐趋下风的土匪大汉,飞快丢给古蝶君一把长剑。只见她挥臂一接,瞬间握柄挥刃朝霍赦霆—刺,刀势迅疾无比地直戳向他胸膛。

  如此快速的剑法,眼看刀锋已抵在他衣掌前几寸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和距离,绝对没有闪躲的机会。全数的人全等着霍赦霆哀声绝命之时,哪知他一鹤冲天拔起,翻越古蝶君头顶,接着他手腕一翻,在空中落地之前,准确迅速地从背后点住了古蝶君的穴道。倏地,她就这么愣在原地。

  一声惨叫贯穿全客栈?!霍赦霆轻若飞鸿—落地,抬眼立即瞧见寇儿身后的大汉,狠狠地推了寇儿一把,故意把她推往古蝶君被定下的刀尖——

  寇儿摇晃不稳的身子,就这么控制不住地往前遽倾。血以速见,刀锋无比锐利地戳入她的肩窝处、殷红的鲜血立即如墨渲纸般,染红了她的衣衫。

  见她中剑,霍赦霆面色遽变,仿佛中剑的是他,而非桑寇儿,目露痛苦至极之色。

  他倏地伸臂扣住古蝶君僵硬的肩膀,用力迅速地住己身一带,硬是将留在寇儿肩窝上的长剑,借着古蝶君的身子一带,把剑拔出。

  这么—拔剑,寇儿柔若无骨的身子,顿时失去依附地往下滑,霍赦霆飞快伸臂揽住她轻盈的身驱-

  寇儿额上冒出黄豆般大的汗珠,似疼痛至极。低眼瞧见她一脸苍白、疼痛难忍之色的霍赦霆,眼底闪过—抹令人不忍的忧虑。

  而这些全场的人全看在眼底,就连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的古蝶君也不例外。

  “我会要你为今天对我所做的事付出代价,我要加倍讨回的!”古蝶君气血狂逆,眼中闪过一抹深凝的恨意。她继而转话冲向寇儿,“我要你后悔曾踏进我这酒坊!我绝对会让你们后悔用这种方式对待我——”

  这些话哪听得进霍赦霆耳里。现在的他拢紧浓眉,面对寇儿的情况好不心疼。

  他举起手指轻轻放在寇儿满是汗水的额头上,痛得连呼吸都会牵痛伤口的她,缓缓地睁开原本紧闭的美眸。

  “你……你赢了?对不对!”寇儿奄奄一息地扯动嘴唇,暗哑着声音低首喃喃说道,那双秋水盈盈的眼睛,紧紧地与霍赦霆的视线衔接。脸上更是盛满了对他的信任。

  “是的,我赢了!我可以带你回船了!”他粗嘎着声。温柔地低头靠在她耳边呢喃着、允诺着。

  他双臂小心翼翼地横抱起寇儿,当他高大挺拔的身子一站立,海盗们均全倏然警戒,对他不是举刀就是举剑的。

  但是霍赦霆仅是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此时的他根本不想再恋战下去。蓦地,他抱起她,纵身如电般飞去,只剩悠悠吹过一阵冷风地轻袭着每张扬脸抬望的脸孔。

  一阵惊愕再次夺走寇儿的呼吸。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剧痛,而是因为霍赦霆竟伸手触及她前襟衣结处,正准备解开它卸下她的衣服。

  “你……于什么?”她气若游丝地说道。原本想抬手阻止,怎奈连动都动不了,更别说是抬手了。

  “帮你敷药!”霍赦霆皱眉道。

  “……我不要敷药……我不要你脱我衣服……”疼痛的伤口,有如撒了盐似的,疼得几乎令人窒息,但即使如此,寇儿仍极力保持意识。当然,在她意识还尚清醒时,是绝对不允许他脱了她的衣服,即使是敷药之类的正当理由也不行。

  “要不要敷药已不是你可以决定的事情,等你伤好了以后,再向我讨价还价也不迟!”他话一说完,双手即熟练迅速地拉下她的衣襟,随即露出白皙胜雪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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