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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小孩子都猜得出来,她不但没病装病,还十分得宜的运用太后这个靠山。

  哼,这个女人在他的心目中一点地位也没有,他何必花费心神去为她生气?

  只不过,口里虽是如此说,可心里就是难免被她的所作所为牵动。她勾起的始终是他的愤怒、轻视、敌意,但他在意的是,这些都需要用强大的情绪来恨着、怨着、怒着。她怎会这么有办法,让他的七情六欲同时涌上心头?

  面对臻妃的时候,他就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她笑、她哭,都不关他的事。

  可那个犯妇呢?一个无辜的眼神,他的心就猛地揪紧;一抹凄然的笑,他竟觉得对不起她!

  他是怎么了?

  对她,他应该是没有感觉的。可,没有感觉的人却夜夜在梦里梦见……“皇上。”来人又在催促着。

  “下去、下去。”霍尔弘康不耐烦地挥挥手,见来人没有退下的意思,他拿起桌上的砚台高高举起,眼看就要掷下……“慢着慢着,不想见我也不要砸人嘛!”一道爽朗、熟悉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萨那亚?”

  “不正是我吗?你还真够意思,让我在外头等这么久便罢,还一进门就送这么个大礼给我。”

  霍尔弘康瞪着方才通报的人,只见那人缩着身子,不敢说话。

  萨那亚见状,忙挥手要他下去。“你怪他干嘛?是你自己神游太虚、魂不守舍。”

  放下砚台,霍尔弘康走下龙椅问道:“你怎么有空来?”

  “来看你的新娘子啊!你真不够意思,大婚也没请我来,没帖我可不敢自己来。”他碰了碰他的肩,暧昧的问:“你刚才是不是在想新娘子啊?”

  “别胡说八道。”心思被人看穿,而且这心事还是他最不愿意承认的,霍尔弘康有些恼羞成怒。

  萨那亚无视于他的怒气,反而在御书房四周环顾起来,“对了,你登基到现在,一切都没问题吧?”

  “什么意思?”萨那亚的话让他挑高了眉。

  “没、没有啊!”萨那亚显得有些坐立难安。

  凑巧在这个时候,太后又派人来催了。

  霍尔弘康不好在外人面前发作,只好顺了太后一次,“走吧,你不是要看我的皇后吗?”

  “哦,差点忘了。”萨那亚拍拍自己的后脑勺,尴尬地笑着。

  在太医的医治和侍女的细心照料下,哈塞环宣缓缓苏醒。

  太后的懿旨果然就是不一样,她派了几个侍女来伺候她、细理她的三餐和梳洗,还有侍卫三班轮守,保护她的安全、不被有心人士骚扰。想当然耳,那个有心人是臻妃。

  她曾在哈塞环宣重病当天要求会面,不过正巧太后凤驾在此,被太后挡了回去。从此臻妃的敌人又多了个太后。

  “皇后娘娘,你醒了!”

  一个看上去约莫只有十三、四岁的宫女出现在她迷蒙的视线中,哈塞环宣吃了一惊,连忙坐起,却触动脚上的伤口。

  “哎呀!又流血了。”

  “你是谁?”这不是冷宫,哈塞环宣环视四周,这不是……她的寝宫吗?

  “皇后娘娘,奴婢名唤绿竹,是太后调奴婢过来伺候您的。”她的声音清脆好听,不过就是太小声了点。“我怎么了吗?”

  “您染上风染,是雅丹泊主教发现您晕倒在冷宫,把您带回来的。”绿竹驾轻就熟的替她把脚包扎好,然后走到桌边,端了一碗羊奶给她。“皇后娘娘,太医说您醒来后不宜吃味道太重的东西,您就先把这碗羊奶喝了吧!”绿竹几乎是憋着气将碗端到哈塞环宣面前的。

  哈塞环宣注意到了,她浅笑盈盈地问:“你怕羊奶味儿?”

  在西域这个地方,人人几乎是喝羊奶长大的,很少见到有不喜欢羊奶的人。

  绿竹点点头,“嗯。”

  “那你还去替我挤羊奶!?”

  “是……是里札帮我挤来的。”说到里札,绿竹羞红了脸。

  “里札?他是谁?”哈塞环宣见绿竹羞涩的样子,故意捉弄她。

  “里札是……里札是……”

  “我知道了,他是你的心上人。”

  “皇后娘娘,您别瞎说,才不是这样!”绿竹像只煮熟的虾,由头红到脚。

  “我有没有瞎说,问问里札就知道了。”哈塞环宣看着绿竹含羞带怯的模样,不禁心忖,有心上人真好。“皇后娘娘,不行……”绿竹大发娇嗔,两人忘了主仆之分,嬉闹了起来。

  “看来你很好嘛!不像祖奶奶说的要病死了。”

  霍尔弘康的声音才一响起,两个玩闹的人顿时停住。绿竹是愕然,皇上怎么说这种诅咒皇后的话;哈塞而环宣则是奇怪他怎么来了。

  “皇上。”绿竹先回过神来,她连忙下跪请安,只是不知道跟在皇上身边的男子该怎么称呼;但皇上没有向她解释的必要,只是叫她退下去。

  哈塞环宣则是呆愣地坐在床上。

  萨那亚眼尖,看到哈塞环宣的裸足,他走了过去。“这就是所谓的三寸金莲啊?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了。”“萨那亚,那不是三寸金莲。”霍尔弘康假装没看到她脚上的伤口,除了脸色苍白些,她看起来很好嘛!祖奶奶太言过其实了,他暗忖,下回他就有借口可以不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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