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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如果我不同意,你打算如何?”阎复笙迎著儿子的视线,“你知道我对你寄予厚望,三个儿子里只有你成材,最适合继承阎家的……”

  “爹,季翔说得对,我一直都不想继承您的衣钵,只是娘在世时总是告诉我,不要让她、也不要让您失望,我一直都背负著您们的期望,有时我真的很痛苦……”阎仲羿神情低落地说著。

  “你痛苦?”阎复笙不可思议地瞪著爱子,“有多少人想要继承我的位子,你竟然认为这很痛苦?你以为我不知道伯襄多么觊觎这个位子吗?但我很清楚他不是经商的材料,阎家如果交给他,就一定毁去大半,我苦心栽培你还不是为了……”

  “爹!”阎仲羿痛苦地打断阎复笙的话,“那就交给三弟吧!或许您不知道,三弟比我更适合,他只是将他的天赋隐藏起来罢了。”

  “季翔?”阎复笙仰天大笑,“我会不清楚自己儿子的能耐吗?他除了往‘春花秋月阁’里钻,还能有什么本事!”

  “是吗?”阎季翔嗤笑了声,“您就是如此自负,不是吗?您的失败就在於您总是自以为是。”

  “你!”阎复笙气极了,他怒咆著,“这就是你身为人子的态度吗?”

  阎季翔耸了耸肩,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阎仲羿制止,“季翔,去做你想做的吧!二哥不会再拦阻你了。”

  “二哥!”阎季翔惊喜地望著阎仲羿,“你想通了吗?不再拿一些传统礼教来约束我了?”

  阎仲羿疲累地摇了摇头,“也许,我的确该为自己争取些什么了,我相信爹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明白?我有什么不明白的!”阎复笙被两个儿子间的暧昧言语激得更为生气,“你们瞒了我什么事!”

  “爹,我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和悠儿在一起,希望爹能成全。”阎仲羿回身寻著了悠儿的小手,紧紧地握住。

  “你、你……”阎复笙震惊地瞪著阎仲羿的举动,这个自小就深谙礼节的儿子胆敢如此示爱,可见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了。

  “爹……”阎仲羿祈求地望著阎复笙,他要的只是爹的首肯。

  “我不会答应的!”阎复笙拍桌立起,气息紊乱地吼著:“你是被鬼迷了心窍,我绝不同意你如此糊涂!等你想通之後,你会发现我才是对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悠儿眨著她明亮的眼眸,咬了咬唇,终於向前跨了一步,直视著阎复笙,无辜地问道:“为什么我不能和仲羿在一起?为什么我们在一起还要你同意呢?”

  阎复笙没料到眼前的女子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微愣了半晌才吼道:“因为我是他爹!”

  “爹?”悠儿转向阎仲羿道:“爹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要听他的?”

  悠儿不解世事的直率问句让阎复笙瞪大了眼,“仲羿,你竟然为了一个如此目中无人、欠缺教养的蠢女人反抗我?!”

  “她不是那个意思……”阎仲羿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说,爹不是个东西。”阎季翔强忍著笑意,“简单来说,如果没有爹这号人物,就不会有我和仲羿出现。然後呢!一直以来,做儿子的就是得听爹的,若是不听,就代表忤逆与不孝。”

  “什么是忤逆?什么又是不孝?”悠儿听得一头雾水。

  “好!很好!”阎复笙捂著心口,急喘著气道:“你们一搭一唱的,就是要气死我是吗?我把你们养这么大,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我不如当初就掐死你们!”

  “是啊!真可惜没掐死我们。”阎季翔火上添油地说著。

  “季翔!”阎仲羿不满地瞪视弟弟。

  “二哥,我也不想这么说话的,可那老顽固根本听不进我们的想法。”阎季翔很是无辜地耸肩。

  “爹。”阎仲羿担忧地看著阎复笙,“我们并不是想忤逆您,我们只是希望您能平心静气地听听我们想说的话……”

  “平心静气?”阎复笙哼笑了声,“你们是想气死我才能称心如意吧?告诉你们,没这么容易!我、我……”阎复笙急促地喘息著,已说不出话来。

  “爹!”阎伯襄赶忙上前去扶住阎复笙,谄媚地道:“爹,您别动怒,他们太过分了,根本忘了是谁赐予他们现有的一切,为他们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啊!我扶您回房休息,您的身体要紧哪!”

  阎复笙本是不中意阎伯襄这个长子的,可眼下他为了维持尊严,遂道:“你、你扶我回房,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们!”

  阎伯襄得意地瞟了两位弟弟一眼,扶著阎复笙转向内室去了。

  好半晌,没有人开口说话。

  悠儿也不敢出声,她不断想著自己方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因此心里很是不安,因为阎仲羿的神情十分难看。

  “仲羿……”她终於小声地唤著。

  “季翔,你不该那样说话的。”阎仲羿望著弟弟,“你知道爹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刺激。”

  “是吗?”担忧在阎季翔眼底一闪而逝,他以惯有的轻松语调说道:“爹方才不也说了,想气死他没这么容易吗?”

  “季翔!”阎仲羿加重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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