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紫米芙 > 真爱不必开口 >  上一页    下一页


  程远藏不住内心的激动,用着微颤的声音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画这幅画的人?”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你就是这幅画作的画家,毕竟画作并没有署名,一直到前两天你画插画的时候我才确定,因为每个画家都会有自己惯用的笔法,那笔触已经在我脑海里重复千千万万遍,所以当你提笔作画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了。”

  虽然他看不清楚宁曦说话时的表情,却从她的话中感受到了一种被认同、被了解、被看见、被包容的肯定,她的字字句句不断重击他的心脏,坚定且毫不犹豫的话语直捣他内心深处,几乎要揭起他过去所有的伤痛,而她那句“我知道”更牵动了他那尘封已久的心。

  虽然他的画作一直都受到艺评家的喜爱,却没有任何人了解这些画作背后深深的意涵,从来没有人可以这么真实、这么确切地看到他画作中想要表达的自己。

  不过,为什么?为什么眼前这小丫头竟可以找到他一直深藏的钥匙,轻易便打开他心里的那道锁,就这样毫不迟疑地走了进来?

  其实宁曦不敢直说自己对眼前第四幅画作的想法。

  这笔触已不似过往那样明快有条理,层层叠叠的油彩像是道出了他心里的迷惑;暗色堆叠着明亮,火红处又堆叠着幽暗,画刀割开了画中的纹理,正好显现出里头的层层叠叠和千头万绪里暧昧不明的色彩,里头没有绝对的暗,也没有绝对的亮。

  虽然她能够从画里看见画作背后的意涵,却不能了解画者心底的故事。

  霎时间,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不久前在储藏室中曾经看过的照片,上面的时间正好离现在有八年之久。难道……这一切改变和照片中那与程远相拥的女子有关?

  她好想知道,好想问他过去两人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有如此的椎心之痛久久无法释怀。

  程远看见她眼里弥漫着两道水气,让月光照得晶亮亮的,微蹙的眉头可以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在担心他。

  两人心乱如麻,眼神流窜着复杂难以说明的话语,高张如火的思绪不安的在胸口间躁动,一时之间纷乱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不知该如何开口说明,压抑不住的激动就在此时迸发开来。

  原本冷静的他却冷不防转过身去紧紧抱着宁曦。对程远来说,她像是这冷夜中唯一的火光。

  而她在他的紧扣之间靠在他宽厚胸膛之前,她闭着双眼静心倾听着他强烈的心跳声,怦怦——怦怦——怦怦——激动的跳动着。

  程远低下头深深吻上她,虽然她惊讶得想躲开他的吻,但程远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他伸手揽过她腰间,将她拉近身体,另一手则趁势紧托在她脑后,让她无处可逃。

  程远有些粗暴地吸吮着她唇间的甜,探索她舌间的柔软。

  原本抗拒的宁曦此刻却迷惘了,或许是因程远的画在八年前便已在她心里种下了种子,也或许是因为她看到了别人无法看穿的灵魂,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已悄悄的在她心里发芽,因此更激荡起她心中的火花,最后选择了放弃抗拒,迎向前贴近他的胸膛,热切回应着他的火热。

  他们像是在亘古之前便已相识,却直到今天才能够牵住彼此的手,不需要言语的包装,只在吐纳呼吸间就能体会了解那过往的痛,还有那不愿诉说的苦。

  两人只是趁着美好的月夜交换彼此的心事,不需华丽的词藻,也不需要多余的解释,一切尽在静默中释然。

  程远一阵激/情的热吻后,竟有些不舍的离开她的唇,悸动的心情久久无法平复,他紧紧的将她拥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头发,心情仍带着一点混乱,他还不确定现在是不是要开口对宁曦坦白自己的过去。

  正当他仍犹豫不决,宁曦却早已体谅的开口:“如果你还没准备好就不要勉强,不过如果有一天你想要找人聊聊过去的事情,我会很愿意当你的听众。”

  她是能够理解的,当一道尘封已久的城门在瞬间被打开后,是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整适应的,但她愿意等待那一天他能够主动向她敞开心房。

  他很感激她的善解人意。今天的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他心里还没有准备好,不过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对她坦白的,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先处理。

  “今天我送你回家休息吧!要不我怕等一下会出事。”

  “出事?出什么事?”宁曦不能理解的问道。

  程远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看来只要谈论到画作以外的事情,你就会回到天然呆的样子。”

  “什么嘛,不要再说我是天然呆了,我明明就是大智若愚。”

  “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啊……”

  她脸上一红,再怎么呆也懂得一些男女之事,不过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竟发生了这么多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一时之间她也理不清那是什么滋味,现在被程远这么一闹,只恨不得挖个地洞躲进去。

  在一阵手忙脚乱、匆忙将桌上的东西全往背包塞进后,宁曦便头也不回的拔腿往楼下跑。

  程远看见她困窘脸红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他想要叫住她,但还来不及开口就见她飞也似的跑下楼,紧接着便听见摩托车离去的声音。

  宁曦一走,艺廊里随即回复静谧,程远的笑虽还停留在嘴边,但此时此刻他的心跳声仍是那般澎湃不已。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顿时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他心里清楚明白宁曦和“她”确实是不同的,但自己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思考。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每次一想起,他仍会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深思;他非常明白这是逃避心态。在这件事情上,他仍是有太多放不下的情怀,否则也不会有这第四幅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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